阮芽坐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无聊的晃腿。
她和林雨门被分开关着了,防止她两串供,又是一番审讯后,终于洗清了嫌疑,阮芽这会儿正等着Bud来把她捞出去。
忽然,“吱呀”一声,门打开,站在门口的人却是阮栒。
阮芽借着走廊上的光,看清楚阮栒的样貌,比之两年前要深刻许多,一棱一角都是时光留下的痕迹,本来过于精致的五官此时糅杂了悍利,给人一种冰冷的距离感。
“林粟。”阮栒叫了她的名字,道:“跟我出来。”
阮芽哦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跟个小学生一样乖乖跟在阮栒身后往外走,走廊很长,有数不尽的、黑漆漆的房间,微弱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脚下,这种环境给人以极度的压抑感,但是阮栒走在她前面,肩膀宽阔,身姿挺直,就好像会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霜雨雪。
阮芽眼眶有点发酸,微微垂下头,阮栒却顿住了脚步:“你在哭吗?”
“……没有。”阮芽说。
阮栒说:“你的气息变了,它告诉我,你在难过。”
阮芽勉强挤出一个笑:“真的没有。”
阮栒转过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很轻:“我就送你到这里,去吧。”
阮芽指尖一颤,轻声说:“……谢谢警察,哥哥。”
她向右边的铁门而去,那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见她出来,立刻关上了门。
阮芽回头看着阮栒,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像是一尊恒久的雕塑,眼睫无意识的一颤,泪珠就落了下来。
……
因为阮栒的事情,阮芽的兴致不高,耷拉着头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估计是看她遭受了无妄之灾挺可怜,工作人员安慰道:“没事的,只要你们签了保密协议,就可以回去了。”
阮芽嗯了一声。
这种颓唐,在她看见休息室里、来捞自己的家属后,瞬间消失殆尽了。
明明都已经迈进了休息室的脚又迟疑的收了回来,阮芽扒拉着门框,觉得要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工作人员带她走错了地方。
但是看工作人员笃定的样子,好像是她出现了幻觉。
阮芽:“……”
就算是出现了幻觉,那也不应该在这里看见封迟琰啊?!
阮芽拧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软肉,疼的嘶了一口气。
——不是幻觉!
休息室不算大,布置的也非常简单,但坐在布艺沙发上的男人自带贵气。
他大约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不久,身上穿了一件面料考究、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衣,领口有一条暗金的边,一看就价值不菲。
男人靠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皮鞋锃亮,听见门口的动静之前,大约正在看手中的保密协议,从侧脸看去,显出一种别有吸引力的专注。
“……”阮芽扒着门框的手没松,小声的:“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工作人员:“没有啊?我们查你的联系人时,他是置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