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听不懂。”孟尽平静道：“他只是受害者。”

封迟琰道：“这种话你跟阮芽说就可以了，她会信你，我不会。”

他又犯了烟瘾，只是待会儿就要去看阮芽，她不喜欢烟味儿，是以生生忍下来，道：“根据调查分析，可以确定起火中心在孟家，你难道想告诉我，是你放火，烧死了你父亲？”

孟尽没说话。

“让我猜猜看。”封迟琰笑了声：“他原本只需要在过龙沟放一把火，却连平安村也一起烧了，为什么？只能让我想到，整个平安村都不干净。”

孟尽静静地看着封迟琰，他面相生的柔和，五官精致的甚至有些像个女孩子，但或许是因为常年面无表情，那些本来柔软的脸部线条都变得生冷了几分，“这只是你的猜测。”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我。”封迟琰说：“我不是第一次跟那些人打交道，近期你并不安全，想要活命，就别离开A城。”

孟尽垂着眼皮，在封迟琰转身要走时才终于开口：“他放火的时候，我醒着。”

那个晚上的夜空，很晴朗。

山里的夜和城里的夜不同，城里的夜靠霓虹妆点，山里的夜靠星辰照亮。

那些细碎的星子散开在天幕之上，清冷月光给万物都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孟永平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堂屋的石墩子上抽旱烟，一锅子烟抽完，他磕了磕烟灰，说：“你走吧。”

他只是通知孟尽，并非商量，说完后就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星光下，说：“我在过龙沟浇了油，会烧的很干净，如果芽儿问起……”

他闭了闭眼睛：“如果她不知道这一切，就让她觉得我是死在了这场山火里。”

“如果她知道了……”孟永平声音有些哽咽：“如果她知道，你让她别恨我。”

……

“然后我离开了。”孟尽说：“我在山上看着火烧起来，火又被扑灭。”

封迟琰侧过头，道：“你不知道过龙沟里有什么？”

孟尽摇头：“我们很小时候的时候大人就不让我们去过龙沟了，之前还有外地来的开发商，想要开发里面的溶洞，也被村民拒绝了，那里上了锁，我们进不去。”

封迟琰问：“不好奇么？”

孟尽说：“我不好奇。”

封迟琰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孟尽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孤零零的，像是一只失群的羔羊，良久，他才抬起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阮芽这几天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阮栒知道了平安村的事情，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急的嘴里都起了溃疡，他坐在床边看着阮芽呆滞的样子，啧了一声：“阮小芽，你不吃东西是想下去找孟永平？”

原本平静的阮芽忽的转过头看着阮栒，而后用力推了一把阮栒：“我不要你管！”

她力气太小，阮栒根本就没被推动，刚要训斥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见她眼睛里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