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砚这一觉睡得很沉,因着休沐便未刻意早起,他自回到京城便要兼顾两头跑,既要叫国公府不起疑心,也要避开昭阳郡主的眼线,难免会有些不大能顾及到姝晚。
往往忙后空闲时才会想起已经有些时日未来,闻时砚不得不承认,在姝晚这边很自在,与姝晚的相处也会随意些,能叫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窗外传来鸟鸣声,仆从来往声交织在沉睡的脑海中,慢慢的织了一场梦。
他醒来时,久违的舒适席卷了全身,蓦地察觉到枕边一道灼热的视线,他转头对上了芸姐儿如墨玉般的眼睛,芸姐儿趴在枕边,看着突然转过来的头,乖巧地叫了一声:“二爷。”
闻时砚原本柔和的眉眼蓦地一愣,他起身摸了摸芸姐儿的头,“乖芸儿,谁教你叫二爷的?”
芸姐儿乖乖的说:“是邹妈妈。”,芸姐儿的年纪与姝晚书寒二人差的有些大,是姝晚的娘老来得女,今年也不过才六岁,平素又内敛的很,不似别的丫头小子般奔走在田地里。
闻时砚对她的态度比族中那些旁系还要亲厚些,他把芸姐儿抱起来:“以后芸儿在私下里还是叫姐夫,若是有好多人在时便叫二爷,懂了吗?”他耐心同芸姐儿说。
芸姐儿重重点头,笑的两眼弯弯摇头晃脑:“芸姐儿懂啦。”
姝晚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温馨场面,她不自觉顿在门前,门外的落叶旋转着飘进来几叶,落在她的脚边,她微凉的身躯被屋内的暖意回温了些。
芸姐儿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挣开了闻时砚的手跑到了姝晚怀中,软软地叫:“阿姐。”
姝晚垂着头捏了捏她的脸,随即自觉过去服饰闻时砚穿衣,他没来的这些日子,邹妈妈明着暗着教了她好些规矩,仔细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为何这般做。
让她也明白,闻时砚为何至今没带她回去见族亲,据说那府上的人书香门第、豪门勋贵,做派气度一片雍容典雅,闻时砚也是怕她去了不自在。
姝晚深以为信,连带着对闻时砚的那点埋怨也淡化了很多,她拉着芸姐儿走至闻时砚的身后,瞧着他要穿衣服,便上手服侍他。
“二爷,昨日我带回来一女子,身怀六甲的,遭受了些迫害,可怜见的,我就把人带回来住上几日,不会给二爷带来麻烦的。”姝晚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说。
倒不是她真的怕闻时砚,而是她怕闻时砚晓得了柳玉娘的身份毫不犹豫的把人赶出门去。
谁料闻时砚微微侧过了头,平静道:“你也是这里的主子,你做主便好,不必事事问我。”外头日光扫过,他眉眼清朗卓越,是以往难以察觉的温雅。
姝晚一怔,随即一丝丝甜意漫了上来,她不自觉的唇角微微扬起,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玉娘并未出门,她也晓得与闻时砚避讳,毕竟风尘女子,贱籍之人怎可在人家家中与主人共进出打照面。
闻时砚也不怕柳玉娘识得他,他与闻时序长的并不相似,也未与她打过照面。
姝晚见他态度惬意,心里松泛了些,话头也多了起来,闻时砚看似在认真听,实则出神的很。
“月郎?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姝晚摇了摇他的胳膊,闻时砚收回心不在焉:“什么?”
姝晚嗔怪的看着他:“芸姐儿在家中闷了好些日子,月郎今日休沐,可带着我与芸姐儿出门逛逛去?”
闻时砚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不可。”
姝晚似是没想到般,有些疑惑的问:“为何?”
闻时砚神色自若道:“我的意思是,城中这几日都是巡防营的人,城中氛围肃穆,人烟稀少,还是少走动较好。”
姝晚想了想,觉着他说的有理:“我还未说呢,城中闹得很,我想带着芸姐儿去城外玩儿一遭。”
闻时砚实则还有公务在身,本想拒绝了去,但瞧着她带着希冀的眼眸,又思衬了一会儿,最终道:“城外可行,那便依你去办吧。”
姝晚闻言姣好的眉眼浮上了淡淡的喜意,外头日头正亮,因着一场秋雨,天气今日格外凉意重,天际无云,一片蔚蓝低垂,她鬓发蓬松,工整的挽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支玉兰状的白玉簪,虽简约朴素,却依旧无法掩饰她惊心动魄的美貌。
闻时砚瞧着难免有些出神和晃眼,他暗暗想着,有时会庆幸是他遇到了姝晚,如若把她放了出去,这般容貌,不知会沦落到哪家达官贵人的手中糟践。
思及此他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以后少出门去。”
姝晚抬起头,一缕发丝划过脸颊,她星眸微微睁,有些不解:“为何?”
闻时砚没跟她说实话,只随口说:“外面不大安全,就算要出门也遮掩着容貌。”
姝晚懵懂的点了点头,虽在灵水村时好些男子因着她的容貌总想占她的便宜,但这是京城,什么美人没有,她这般样子怕也是会被衬得粗糙些。
闻时砚居高临下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