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听清只道:“芸姐儿喜欢吃。”
她来到烤红薯摊子前一问价格,又是一番砸舌,这京城的物价简直比乡下贵了一倍,但她还是扯开腰间的布袋,掏出她曾经攒的碎银子和铜钱。
春和探身瞧了瞧,不免腹诽,这外室做的还不如她这女使,瞧着世子爷不像苛待人的,她便试探:“娘子,你总是这般节省做什么?”
姝晚淡笑:“这过日子不就是这般?相…月郎虽有每月都有银钱,但要养这一大家子,我总不好败家不成,当娘子的不就是要心疼自家郎君。”
春和差点笑出来,但又不免同情眼前的女子,她怕是不知世子爷的财力,国公府的财力,你心疼人家,还是先心疼自个儿吧。
姝晚买完红薯便想打道回府了,结果忽得人群传来骚动,一亮马车极快的往这边而来,车夫高声呵斥:“让开,前边儿的人赶紧让开。”
姝晚躲避不急,被那马车撞在了肩膀处,往前一扑扑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红薯掉出了纸包,滚落在一旁。
春和吓了一跳,忙去扶她:“娘子,娘子你没事吧?”随即抬头冲那停下来的马车车夫叫嚷:“你们长没长眼,这街上人这么多,车赶的那么快要做甚,撞坏我家娘子赔的起嘛你。”
春和声音大的很,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姝晚跌坐在地上,肩膀一阵酸痛,她搭着春和:“我没事。”
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春和的叫嚷,唰的掀开一角帘子,钻出个穿着更为精巧的婢女居高临下:“呸,你是哪家的婢子,可知马车里坐着何人。”
春和这才瞧清了马车和那婢子的衣着,有些犯怵,莫不是冲撞了哪家贵人。
此时马车车窗上掀起一角帘子,隐隐约约的露出一段精致的下颌,马车里的人出声:“翠容,莫要与人纠缠,看着人伤到哪儿了给些银钱罢。”
姝晚只闻一道极为好听的女声,似是山间鹤唳,玉石铃铛,便忍不住抬起头出声:“这位姑娘,我不要银钱,只是你撞了人总该道歉罢。”
马车里的人一顿,似是没想到会遇上这般要求的人,帘子便掀得更大了些,二人对上了视线,却均是一愣,姝晚惊讶世间还有这般好看的姑娘,霞姿月韵,端丽冠绝。
沈若涵则打量一番,暗暗称奇,这是哪家小平民门户的妇人,竟生的这样一副皎如秋月般的样貌,秀目似潋滟秋水、未施粉黛却是顾盼生辉。
身上衣衫虽素净,但愈发衬得肤色白的跟白玉般,单是站在那里,柳腰玉颈,声音更是轻柔婉转,连她一女子都不免被晃眼。
沈若涵兴趣上来便问:“我乃嘉善侯嫡女,你是哪家的娘子?”
一旁的春和霎时呆愣住,险些要晕过去,夭寿,撞上世子爷未婚妻了,但她好歹也算见过些风浪,当即镇定了下来站出去替姝晚回话:“回姑娘的话,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姑娘莫要计较。”
默认不报上名的便就是郎君只是个普通百姓,不值一提,沈若涵撇撇嘴但又觉着能养出这般张扬的婢子应当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要么就是什么人家的妾室。
姝晚虽没见识却也懂眼色,瞧着春和这做派便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什么尊贵人家,便也不出头了,低眉敛目的站在春和身后,若是给相公招来麻烦便不好了。
沈若涵轻笑一声,玉指轻翘:“无妨,是我莽撞了,给这位娘子道个不是。”姝晚闻言有些讶异,瞧着这金尊玉贵的姑娘颇为目中无人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好说话的。
春和扯了扯姝晚,屈膝:“姑娘客气了。”
沈若涵放下了帘子,那个叫翠容的奴婢哼了一声便上了马车,车夫继续驾驶,只是速度慢了些。
姝晚看向地上滚落的红薯,有些心疼的想拿起来,却被春和匆匆的扯着往回走,一路上春和都有些心不在焉,没料到身边的姝晚折返了回去又买了两个红薯。
只是再一回头便找不着春和的身影了,姝晚四处张望着,却不敢大声叫喊,只得依靠来时的记忆摸索回去,半路瞧见一巷子觉得很像便钻了进去。
谁知七拐八拐的越走越不像,姝晚慌了,心愈发的沉,她一转身吓了一跳,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男子,身着白色圆领长袍,料子流光溢彩,上面绣着峥嵘松柏,头发用玉簪束起,手上摇着一把烫金折扇,桃花眼含笑。
端的是雅韵风流,瑶阶玉树,姝晚当即用袖子挡上了脸:“公…公子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她声音怯怯的,像是底气不足,叫顾澜廷忍不住发笑,质问都这般心虚。
他方才从月上梢出来时恰巧遇上这娘子在四处张望,那张脸见之难忘,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想一探究竟。
顾澜廷:“你可是迷路了?要去何处,我帮你指路。”
姝晚警惕了放下了一角袖子露出了琉璃般的眸子:“多谢公子,我要去甜水巷,还望公子指路。”
顾澜廷讶然,没想打扮这般素净的姑娘竟是那般富贵地出来的,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