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管理制度,是从上到下的。”王守仁解释道:“先把厂里的各个工位的情况整理出来。做一个汇总,就像是我的报告之中的那样子。再对工作进行一个整改,什么工位,需要增加,什么工位,是多余的。进行一个修改。这是作为一个技术总工该做的事情。”
“这就是对于技术总工而言的整顿。我想,您应该能明白吧?”
“您这么说,的确清晰了很多,有不少工作,确实是多余的。”吴宏达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技术总工,心里清楚得多,倒也不是说这年代的关系户怎么地怎么地,而是他们在规划之初,就有很大的问题,这跟关系户不搭嘎。要改,还是可以改的。
“进行规划之后,整条产线的现象就明朗了些,去除掉一些不需要的岗位,一些忙碌的岗位增派人手。总体来说,就这一点,您应该能算出能够提高多少。”
吴宏达略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按照王守仁所说的来执行的话,提高个百分之三十四十都算是保守的了。
“那这个上说了,下呢?”此时此刻的吴宏达,已经完全变成了虚心请教的模样了。
“下,就是针对工作做出的更改。”
“下联系的东西很多,所谓清扫、清洁也是联系这个下的。”王守仁又是一轮耐心的解释:“所谓的下,针对的是个人的工作。打个比方,在这个工位的工作,主要是用的是什么工具,例如是一名钳工,需要的一整套工具是什么?每天是用的频率是多少,用到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寻找工具耽误时间。”
“把工具摆放到很容易上手的地方,并且养成习惯,用完之后就放回原位,这样子,也能够很好地提高效率。这种效率的提高是整体的。根据每个工位具体的状态做出调整,这就需要车间主任去研究了。”
王守仁自然不可能帮着他们研究,其实他这次下来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
如果真让他来,那估摸着又是大几个月的调研,他没有那么闲,部里也不可能放着他在这里忙个几个月。
“后面的清扫和清洁,也是同样重要的,这对于安全,也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王守仁把管理制度的方方面面说了一个清楚,如果说之前说的五点是总纲的话,那么这具体下来的,就是细纲了。
吴宏达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守仁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大概率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两天,他也不怎么管事,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事实上,这才是一个正常干部下来该做的事情。
这厂子,有什么疑问,解决了就行。至于他们厂,为什么会派一个半桶水的技术员去,听了几天的课,就听了一个清洁。厂子里要怎么整改,怎么整顿,如果是李卫国来,倒是可以过问过问,而他,王守仁,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义务。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厂子的产能上去了,他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了。
几天的时间。
常厂长就亲自带着人上门感谢了。
乐呵呵地一片,也不提其他的事情,就是一个劲地感谢,说什么王守仁救了他的厂长,总之一副你是我恩人,你想要啥都行的模样。最后,王守仁收到了一个信封,双方哈哈一笑,就算是过去了。
意思很明白,回去之后,不该说的别说。
王守仁乐呵呵地提溜着一个袋子,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在众人赞叹的声音之中,成了这条街最靓的仔。
刚到了胡同口,就看到三大爷正在门口四处张望呢。
“哟,三大爷,您这个盼着哪个妹妹呢?伸这么长脖子。”王守仁看到老头这模样,不由得调笑了一句。
“嘿,你小子,别没事就来逗老头,刚好,找你有事。”
“什么事?”王守仁问道。
“就是那个,阎解成的婚事不是下来了嘛。我手头缺点票,你看,你那儿有没有,我跟你换换。”
“票?”王守仁惊讶地往天上看看。
“嘿,嘿,瞧什么呢?”
“我瞧瞧太阳是不是打西边起来。咋?阎解成今个儿救了您的命了?”
“嘿,你这嘴,够损的。”三大爷没好气地说道:“解成昨天跟我说了,打算跟着那边吃一顿好的。我答应了。”
“这也没发烧啊。”王守仁伸出去,打算摸摸三大爷的额头。
“去去去。”三大爷拍掉了王守仁的手,转而神色认真地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我觉得也有道理,有时候,生活好了,就不能太计较太多,不然容易失去人心。”
“可以啊,三大爷,您有进步啊。”王守仁伸出一根大拇哥:“说吧,想要什么票,怎么着?需不需要我给您换一张老莫的票?”
“那儿的票你也有?”
“还真有。”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老莫”,是莫斯科餐厅的简称,1954年建造而成了,在四九城,是蝎子粑粑——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