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璟一家就被平清王逐出了家门,谢璟与韦氏等人自然是不肯,但最终还是被护卫‘请’上了马车,去了新的住处。
至于这一家子的东西,也被收拾好了送了过去,昔日居住的院落变得空荡荡一片。
平清王只是给了一些钱财和家业,就真的不管了。
消息传开的时候,长安城里一片哗然,有人赞平清王做得好,有人又说平清王太过狠辣无情,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对待。
夕阳日落,程让从国子监回来的时候,去四闲苑与程娇一同喝了两杯酒庆祝。
谢璟以前坑得谢琅多可怜,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真的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确实该喝两杯庆祝。
“平清王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一次这么快就处置了谢璟,不正是因为平清王妃与他闹,他的日子不好过,这才做下决定。
要是换做谢三,他估计就是一拖再拖,拖到最后就当事情过去了,和咱们家那老东西一样,高低都是个晚年不详。”
‘晚年不详’的‘不详’,用程娇的话来说是‘不知’‘不详细’的意思。
细分来说就是‘生活不详’‘生病不详’‘年岁不详’‘死因不详’,再夸张一点,墓地也不详。
总结来说,就是活着的时候没人管,死也没人知,到老了很凄惨。
惨惨惨,惨得不行。
程让险些被酒水呛到了,他连连咳了几下,有些恼怒:“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出语惊人。”
别人创词你也创,但能不能别这么阴间。
“你怕什么?”程娇嘿嘿嘿,“难不成你害怕临安侯听见了?哦,你还顾虑他的心情?”
临安侯若是知晓程娇这个词原本是用来形容他的,估计是要直接气死,第二天就开席。
“那倒没有。”程让脸上的表情敛了敛,临安侯从未在意过他们过得好与不好,那他们自然也不必在意他的。
程娇这词听着大不敬,但却也是明晃晃地表达了他们兄妹几个对临安侯的态度,等到他老了,估计就安排几个仆人照顾,吃穿不缺,也仅此而已。
“我只是不想与他再有什么争吵。”程让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转头看着院子里白雪纷飞,他灌了自己一杯酒,“若是可以,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好了。”
“对了,我听说谢三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景阳侯府,已经有人在说这事了,估计要不要几日,朝堂上都有人要参他一本了,他对此有什么说法?”
“说法?他能有什么说法?”程娇耸肩摊手,“说就说了,参就参了,反正他不会搬回去,若是被人说几句就重新回那地,他又不是脑子坏了。”
“再说了,陛下赐的府邸,他难不成还住不得了?便是有人问到他面前来,他也是站得正行得端,有本事让平清王站出来指证他啊,说他背弃家族,自逐离家。”
程让嘴角抽了抽:“是我白担心了。”
谢琅这人,也是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真要动真格,旁人哪里玩得过他啊,便是首阳长公主,最近也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有一段时间是天天阴着一张脸。
想到这里,程让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嘶...他那么阴险狡诈,日后他若是算计你,那我们岂不是斗不过他?”
程娇抓过一旁的扇子就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休要胡说,他怎么算计我了。”
程让挨了一下,头歪到一边,郁闷得很,忍不住嘀咕:“我就是说说而已,有必要打人吗?护夫也不是你这样护的,再说了,你还没嫁过去呢。”
“说说也不行。”程娇拒绝他的这些‘说说’。
“哼,护夫!”
“程四郎,你是不是想挨打了!”
姐弟二人因为一点意见分歧就能吵吵闹闹好一会儿,热热闹闹的嘻嘻笑笑,仿佛这个冬天都没那么寒冷了。
......
十一月中旬,正值十八那日,于小娘生下一女,因着她年纪也不算小了,这一胎怀得艰难,生的时候也受了不少罪,不过好在否极泰来,顺顺利利。
程元仲之前有书信回来,说若是生得男孩就唤作程谈,若是女孩儿就唤作程妙,是个女孩子,便用了程妙这名儿,按排序为程家七娘。
临安侯府众人也去了一趟看望,见于小娘身体不错,孩子也健康,放下一堆礼物便离去了,程老夫人则是留在那边住几日。
这一日程娴也来了,走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几步就上了马车离开,程妍见马车匆匆离去,还嗤了一句:“她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啊!”
“说起来,于小娘这次一直希望能生个男娃,可惜还是个女郎。”程妍有些感慨,程元仲只有程词一子,而且于小娘已经有了程娴这个女儿,自然是希望生个儿子了。
程娇道:“不管儿女,都是自己的孩子。”
“这话倒是不错。”程妍赞同,“不管孩子如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