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与林落葵品了菊花酒,然后吃了两只蟹,又和程娇说了一会儿长安城里的趣事,然后才告辞离开。
人一走,铃铛让人收拾了碗筷,然后就凑上来了:“夫人,您要将铃镜嫁给那林二郎吗?”
“你觉得如何?”程娇反问她。
铃铛想了想道:“林家的家风确实是不错,那林二郎相貌也没什么缺憾,就是如同林夫人说的,他可能前程不是很好,不过前程不好也有前程不好的好处,开个医馆也不错。”
“是啊,前程不好也有前程不好的好处。”程娇垂了垂眼脸,声音微低。
铃镜到底是侍女出身的,在世人看来是贱籍,是被人看不上的。
若是彼时对方真心求娶,焉知日后功成名就,有了官身,就会嫌弃起娘子的出身,就算是碍于娘子有旧主这个靠山,不敢得罪,可心里若是嫌弃了,日子过得也很不痛快。
不说别的,若是嫁的夫君嫌弃自己,程娇便觉得有点恶心,这日子她是没办法过下去的。
程娇希望铃铛铃镜就算是要嫁人,纵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至少能有夫妻之义,能相互扶持,彼此尊重爱护,这样才能走下去。
“不过这得看铃镜自己怎么想了,她觉得是好姻缘,愿意嫁,那咱们就同意,她若是觉得这亲事不好,那我便拒了。”
铃铛也点头:“夫人说的有理,就看看铃镜怎么想的,这日子到底是她要过的,对了夫人,派去程家的人回来了,说二夫人今日午后都在家中,夫人若是想去见过去。”
程娇道:“那就去吧,上官娘子好不容易请我帮忙一次,我也得用心一些,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幅不错的画卷,挑一个合适的带过去。”
若是兰氏答应别去掺合什么梅花节诗词比试,那这幅画就是送她的,若是不答应,那对不起了,不送。
想到兰氏的性子,程娇也实在是有些头疼:“恐怕是劝说不易,我这位叔母是何等固执之人,她一旦认定的事情,岂能更改,再说了,还牵扯到她最为看重的诗词,她更不会退让,定然像是一个卫道士一般。”
兰氏这个人有时候真的令人很头疼,不知该怎么和她沟通。
“我歇一会儿,再过过了午时让人备车,我们去一趟程家。”
“是。”
程娇有些微醉,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困了,起身回屋里卸了簪钗,换了衣裳躺下,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睡了一个舒坦的午觉,醒来的时候酒也行了,精神也不错,换了一身出门的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插上金钗步摇,出门去了。
程元仲居住的地方也在永嘉坊,距离临安侯府并不远,那宅院是早年家里就给他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将来分家了,两家往来方便。
宅院是三进宅院边上还缀着两个跨院,院落宽敞,房舍整齐,也是难得的好宅院。
程娇来的时候,兰氏还有客人在,她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夫人正在院中吟诗作词,边上有人弹琴,有人执笔绘画,也有人下棋。
瞧着也不过七八人,但却分外的热闹。
程娇来的时候,兰氏也有些不大高兴:“不是说傍晚才过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叔母。”程娇向她行礼,“闲来无事,便想着许久不见叔母了,过来和叔母说说话,便过来早一些,不曾想打扰叔母了。”
“既知是打扰,那便等等吧。”兰氏一个解释都没有,便让侍女带着程娇去偏院等着。
在场的人当场有几个都傻眼了。
心道这兰心雅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要知道眼前这人不单单是她夫家之女,还是景阳侯夫人,她这半点面子都不给就让人等着,这合适吗?
程娇倒是没在意,毕竟是她提前来了,人家没空招待她,那也怪不得人家。
于是她道:“若是叔母眼下没有空闲,我便去临安侯府陪陪祖母去,等过一个时辰再过来,到时候叔母这边应该散了吧。”
兰氏算了算时间,然后道:“那你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吧。”
“好。”
程娇说走真的转身就走,连坐都没坐下,茶也没喝上一口。
兰氏的几位友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荒谬。
有人犹豫了一会,问兰氏:“你怎么就这样让景阳侯夫人走了?”
兰氏回头看她,奇怪道:“她又不懂诗词,更不懂琴棋书画,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走做什么?”
“可是你侄女上门来,不说已经出嫁了,上门就是客,便是没有出嫁的,她来看你,你好歹请人家喝一盏茶,说几句话再走啊。”
“再说了,她来找你,指不定有事情,你们先聊一聊,先把事情解决了啊。”
兰氏摆摆手,拒绝了这个建议:“没事,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再说了,能有今日的诗会重要?该是谁了?”
在场的人再次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