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听得微愣,心中也有些诧异,问林夫人:“夫人可是要给铃镜说媒?”
林夫人眼底有些笑意:“倒不是说媒,我是为了我家小儿。”
程娇又是一愣:“林二郎?”
林二郎林文竹,程娇还是知道的,是林太医与林夫人次子,大约是弱冠之年,相貌端正,身形不爱不胖、不高不瘦,虽然称不上有多么出色,但也是很不错的。
可他到底是官家子弟,会愿意娶铃镜?
程娇看向林夫人的目光有几分困惑。
林夫人只得解释道:“我这个儿子啊,比不得他兄长聪慧,虽然也跟着他父亲学医,但资质平庸,若是要有多大的成就,那是没有的,便是想他父亲这般在太医署为官也是极难。”
“不过他倒也不自哀自怨,觉得便是做不了太医,也可以开一家医馆,坐馆行医,救死扶伤,也算是有个生计,日子也是过得去,至少衣食住行是不愁的。”
“林家虽为官宦人家,但却是个太医,这是靠本事吃饭的,他既然没有这个本事,便是想给他铺路他也走不上去,长安城里头大家女郎,愿意嫁给他的不多,而且很多都是庶女。”
“夫人你也知道,世家之中,嫡嫡庶庶恩怨难言,林家也没什么权势,他若是娶了一个世家庶女,且不说跟着受岳家的气,娘子瞧着他没什么前途,估计对他也有很大的怨气。”
“如此,还不如低娶。”
“我与夫人也不说那些虚的,铃镜小娘子我见过,是个能耐的,日后若是与二郎结为夫妻,好生经营一家医馆,日子也过得去,至于想要过得更好,估计得看下一代人。”
“当然,我也希望他们夫妻二人得到侯爷和夫人的庇佑,铃镜小娘子虽是侍女出身,但自小跟着夫人,同夫人一块长大,情谊不浅。”
林家便是要给林文竹低娶,寻一个寻常人家出身的女郎也是容易的,林夫人看上铃镜,一是图她有本事能管家能经营,二就是图她有程娇这个靠山了。
这些话也说得很真诚了,可见是真的有心。
程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我得好好想想,不瞒夫人说,我如今身边委实是缺人,铃镜是我最信任之人,若是要放她嫁人,我还是得考虑考虑的。”
林夫人笑了:“那夫人好好考虑,若是觉得我儿不错,便差人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请媒人前来说亲。”
“好。”程娇自然是应下。
二人一同品了上官夫人送的菊花酒。
那酒一倒出来,便有一股淡淡的香传来,隐隐还有菊香。
酒液呈清橙色,香味惑人,程娇忍不住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那花香似是融入了酒香里,味道也是甘醇不辛辣,像是饮了一口雨露琼浆一般。
“菊花酿,醉花间,犹似在人间。繁花蕴,酿春秋,只待今日尝。”程娇轻叹出声,“果然,上官夫人送人的酒,确实不一般,连我都想作诗词一二,感慨赏析。”
堂堂宰相夫人,既然要送礼,送的又是景阳侯夫人,自然不一般。
林夫人道:“我也曾听闻上官夫人所酿花酒尤其好喝,她年轻时候偶尔还送人一些,后来想要的人太多,干脆就不送了,能得她送一坛酒,那也足以炫耀好几日了。”
程娇笑了:“上官夫人厚爱。”
林夫人道:“听闻上官小娘子是夫人未来弟媳,也不知上官小娘子承了上官夫人多少本事,日后夫人定然不缺酒喝。”
程娇笑着摇头:“这可难说,上官夫人是上官夫人,上官小娘子是上官小娘子,又不是同一个人,我啊,没别的所求,只求他们成亲之后好好过日子,上官小娘子多管管我家这个弟弟就好了。”
程娇说罢,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僵。
她才十几岁,今年十月才过十七岁生辰,年轻貌美,怎么说话的语气像是三四十岁的长辈一样。
“夫人,你这是什么了?”林夫人问了一句。
“没什么。”程娇回神,端起酒杯与林夫人还林落葵共饮,“来来,你我饮此杯。”
林落葵还是个孩子,只分得了半杯,这会儿也双手端着酒杯:“落葵敬母亲,敬夫人。”
敬了这两位,她便饮了一小口,发现确实没有辛辣之感,一张脸都眯起来了。
程娇笑呵呵地拍她的肩膀:“怎么样?”
林落葵小心地将半杯酒三两下喝完了,评价道:“一点都不辣,但是又比往日里喝的果酒有滋味,夫人,再给我一杯。”
程娇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然后笑她:“确实是酒香甘醇不辣,适合女子饮,不过你还小,也不可贪杯哦,当心醉了。”
林落葵不认:“夫人怎么能说我还小呢,我观夫人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
她今年十二,程娇十六,也不过就是大了四年而已。
程娇乐了:“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