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遣皇子南下。”张世杰先开口表了态。
其后,闻云孙略略犹豫,做了同样的表态。
“请太后遣皇子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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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内引奏对之后,谢道清留谢堂议事,开口便叱道: “一直以来不是你说的吗?要提防这些臣子行废立之事。”
“太后息怒。既然群情汹涌,答应他们又有何妨?以免到时投降,有人跳出来反对。”
“可若是李瑕因此而迁怒老身又如何?”
谢堂道: “侄儿方才忽然想到,若真有群臣拥皇子南下,李瑕方知赵氏犹有民心,越不敢对太后不利。 “谢道清一听,又觉有道理。她于是再次被说服了。
而还需要她定夺的国事已经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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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寿取常州之后,稍做整备便继续南下,时宋军已弃守平江府,其后嘉兴府归降。
唐军行军的速度甚至于赶不上宋军弃城、投降的速度。
于是,没能在苏州多停留,高长寿便继续南下,在八月初三,兵抵临安,在城北四十里的皋亭山驻兵。
“宋廷还未迁都。”
“想必是要投降了。”
“也好。”
高长寿点点头,继续抬着望筒看向远处的城池。
他曾来过临安,那年是随李瑕从开封归来,可到了临安之后便一直在被陷害、追杀,只能躲在租赁来的宅子中。
因此他没怎么见识过I临安的繁华,却已深切体会到宋廷的腐朽。
回首往事,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差点死在临安的逃犯,如今能领兵前来灭宋?
“陛下不希望战事拖太久。”高长寿回过神来,道: “接受宋廷的投降,从此四海一统是最好的……传信给宋廷,命他们派使臣来投降。” “喏。”这边才传出命令。不多时,便有士卒来报。
“宋丞相陈宜中代宋廷投降,请到军中拜见大帅。”
“允,让他在日暮之前抵达。”
“喏。”
高长寿踱了几步,下令道: “且不急于攻城,待本帅见过陈宜中再谈。”
“大帅,宋廷虽未迁都,却很可能转移皇子宗室。”
“他们可能早便转移了,便是此时才走,由钱塘江顺江入海,你拦得住吗?”高长寿道: “不必再吓唬他们,等他们投降吧。”
“是。”
高长寿遂就在大帐中闭目养神,等待陈宜中前来。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营中点起了火光。
高长寿睁开眼,有些讶异,问道: “陈宜中没来? “
“禀大帅,并无赵宋使者出城前来。”
高长寿愣了愣,想了一会儿,对宋廷这一番行事实在是想不通。
他喃喃道: “既不迁都,也不投降,说好了又不来,为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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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好了!陈宜中逃了!”
“什么?”
谢道清吃惊不小,惊慌起身。
“他怎么可以逃了?”
虽然说好了送走皇子之后,朝堂上下便可抱必死的决心背水一战。然而唐大军一到皋亭山,百官中根本就没几个人真敢出战。
事已至此,还未逃走的官员,几乎已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谢道清是看陈宜中没逃,遂把请降的重担交给了这位宰执。
原本答应得好好的,不想,临到头了竟能出这般变故。
“左相人呢?!还不快把他找回来!”
“回太后,左相本已穿戴了官袍,准备出城见唐军统帅,许是事到临头怕了。没有如约前往,入夜后便乘船离开,眼下只怕已经到海上了……”
谢道清听了几乎要晕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唐军是否会以为老身投降之意不诚?”
心中喃喃着,她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吩咐道: “快!去找谢堂前来,快去。”
谢堂连夜赶到宫城,一听谢道清所言,当即吓了一跳。
“太后要我到唐军军中请降?我……我岂能代表赵氏社稷?”
“你如何不能?!”谢道清大怒, “你乃老身的侄儿,大宋的两浙镇抚使。”
“可我不是宰执。”谢堂连忙摇头,道: “如此大事,自是要宰执出面。”
“那便封你为宰执。”
谢堂愈发害怕,既不愿去唐军军中,又害怕当了出头鸟,缩头道: “我不擅语言,难担大任。”
“难道我堂堂大宋,连个敢使敌营的忠臣都找不出吗?!”
谢堂心念一动,连忙道: “禀太后,臣以为有更适合当任宰执的人选。”谢道清愣了愣。
她不曾想到,仅在这短短数日之内,朝廷竟还需要再换一任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