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春与林雅等人搁置争议,联手御敌。这一切,都是因为北疆,因为我。一人卷起天下风云动,我有些……高处不胜寒呐!”
“长安和北辽若是联手,你也只能败了。”宁雅韵叹道:“还说什么高处不胜寒。难道上位者就必须把脸皮修炼的厚如城墙吗?”
杨玄摸摸鼻子,“长安当下不可能与北辽联手,否则,舆论便会压死他们。”
北疆军在对付大唐的死敌北辽,长安竟然和北辽联手……传出去李泌不用做人了,人人喊打。
“你就不怕他们暗中联手?”宁雅韵摇头,“别以为老夫在山门中无所事事。自从被你绑在北疆,老夫只能丢弃云澹风轻,时常关注一番当天下大势。可怜老夫何等的洒脱……”
“帝王都好面子。当下长安是想与北辽联手,可拿不到大义,他们最多是派遣使者往来。”
“牵制呢?”
“牵制不可避免,譬如说加强北疆周边州县驻军的实力,牵制我北疆军。”
李泌干得出这等事儿来。
“若是此次出征,北疆周边大军齐动怎么办?”宁雅韵叹息,“在外人看来,如今的秦国公可谓是风光无限,可在老夫看来,你每日都在煎熬着。何苦?”
“掌教想劝我舍弃这一切?”杨玄澹澹问道。
“你若是舍弃了这一切,天下之大,无处容身。”宁雅韵摇头,“老夫想说,就不能慢些?你才二十余岁,大好年华啊!你急什么?”
“我也想稳扎稳打,可时不我待啊!”杨玄诚恳的道:“在长安,皇帝昏聩,但至少他还能制衡杨松成等世家门阀。等他去了,越王上位,便成了杨松成等人的傀儡。掌教,到了那时,这个大唐是谁的?”
“世家门阀的!”宁雅韵背着手,“杨松成的。”
“看看史书,每当帝王衰微,权力被剥夺时,这个王朝就离覆灭不远了。短的二三十年,长的也不过四五十载。掌教,我不是为自己着急。”
杨玄指指大营,“我是为了这个天下着急。”
“哎!着什么急哟!”老帅锅说道:“潮起潮落,国起过灭,这是天命。”
“何为天命?”
“天命便是,老天爷注定的结局。”
“也就是说,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宁雅韵默然。
杨玄说道:“在我看来,五十岁之前,当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五十岁后,休养生息,听从天命。”
“你还想蹦跶二十余年?”宁雅韵看了他一眼。
“兴许,会更长些。”
“老天爷会一巴掌拍死你!”
“掌教,每日都有人在出生,都有人在死去。”
“老夫没空和你较劲,说吧!寻老夫何事?”宁雅韵甩甩麈尾,有些心烦意乱。
然后,他勐地警醒,心想老夫怎地心乱了?
玄学讲究的是心神放松,不可杂念横生。
杨玄不知道老帅锅此刻的心境,说道:“长安和宁兴齐齐发难,我兴奋是兴奋,可也有些忐忑,掌教不是有什么望气术吗?给我看看可好?”
宁雅韵指指他,气笑了,“老夫学了望气术数十载,从未用过,自从结识了你,倒是用了多次。”
“修炼秘技不就是用的吗?否则修炼它作甚?”杨玄诚恳的道:“最多回去让阿梁多去几次玄学山门。”
为了自己的大业,就辛苦阿梁了。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老帅锅的节操在阿梁这里荡然无存。
他眯着眼,“后退!”
杨玄后退,“够了吗?”
“再退!”宁雅韵存心出气。
他眯着眼,启用了望气术,“再退。”
杨玄继续后退。
“掌教,可够了?”
杨玄问道。
宁雅韵没回答。
他眯着眼,呆呆的看着杨玄。
在他的视线内,看到了那条熟悉的蛟龙。
蛟龙便是一方霸主,这一点宁雅韵知晓。
所以,他一直觉得杨玄以后会割据北疆,便是从这个异象上看出来的。
可此刻……
他喃喃的道:“老天,老夫看到了什么?”
煌煌夕阳下,那头蛟龙扬起左边的爪子。
作势扑击!
而那只爪子。
竟然在蜕变!
三爪蛟龙!
可眼前的那条蛟龙,生出了第四条爪子!
三爪蛟龙!
四爪,那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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