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
杨玄觉得邓州民乱和自己没关系,韩纪低声道:“郎君,邓州距离北疆三百余里。”
杨玄心动了,心想一旦扯旗讨逆,谁支持,谁反对,说不清。
若是能拉拢邓州军民的心……
这事儿,开干就是了啊!
“还有,铁矿!”
韩纪彷佛看到自家老板的舌头在咽喉里跳舞的模样,退后一步,很是恭谨。
传令的官员知晓这事儿朝中做的不地道,担心杨玄断然拒绝,就说道:“邓州民乱的消息昨日才将传来,今日朝中商议,多人建言让副使前去。”
多人!
杨玄冷笑,“郑琦那个生儿子没皮炎的老狗!”
呵呵!
谁说不是呢!
官员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笑呵呵的道:“还请使君赶紧去,据闻……闹的很大。”
杨玄带着护卫走了。
黄家铁匠铺,丁长悄然而来,“大王,太子……病故了!”
卫王抬头,说道:“走好!”
他低头继续打铁。
“大王,这是个机会。”
“本王,不急!”
“越王会急!”
“他越急,阿耶就会越想敲打他!”
“有国丈在呢!”
“他若是聪明,就该少借用杨松成的势力,否则……知晓太子为何会死?”
丁长摇头,“老奴不知。”
“只因他是杨松成的外孙!”
丁长一怔。
“夫君!”
黄大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丁长赶紧出去,避在一边。
“屁股大,好生养。大王这次算是寻了个好女子。只是,若是再大些就更好了。”丁长在琢磨着哪里还有大屁股女人,寻来给卫王做侍妾。
“午饭吃冷淘,给你弄羊汤……”
“嗯!”
“晚饭我弄胡饼,羊汤和咸菜。”
“嗯!”
“我去厨房,你有空就多歇歇。”
“嗯!”
铛铛铛!
铁匠铺里的声音依旧。
周勤在家中得知太子病故的消息后,冷笑道:“皇帝杀了自己的儿子,史书之上,少不得一笔!”
老仆说道:“阿郎,没见到呢!”
周勤拎着鸟笼,背着一只手,“许多时候,无需看到,只需……”,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自己想。”
“阿翁!”
周新进来。
“你姐夫走了?”
“朝中来人,令姐夫去邓州,说是什么民乱,让姐夫镇压!”
周勤拎着鸟笼准备砸,鸟儿兴许感受到了大事不妙,赶紧谄媚的鸣叫。
周勤忍住了,只是握着鸟笼提手的手青筋直冒。
“子泰才将为节度副使,此刻该做的是收拢北疆军民的心。这就令他去镇压民乱……杀的越多,子泰的民声就越差!甘妮娘!”
……
镜台。
赵三福和王守正在商议事情。
如今的赵三福早已不再是那个小透明,几乎能与王守平起平坐。
王守丢下手中的纸张,“邓州流民颇多,祝年却不肯救济,有乱民鲁二揭竿而起谋逆,这事……咱怕是早已出来了,只是祝年想捂盖子。”
祝年,邓州刺史。
赵三福拿起看了看,“这些年,流民越来越多。”
王守笑了笑,“朝中让杨玄去镇压,那位威名赫赫的杨副使,杀的异族人头滚滚,此次前去邓州,也不知他会筑几个京观。”
赵三福默然。
他想到了当年自己和杨玄站在凌晨的长安城头上,看着那些炊烟许下的誓言。
我想保护这些烟火气,可如今,烟火气却在渐渐凋敝。
子泰,要少杀人啊!
……
宁兴,当皇帝的灵柩被马车拉进城时,皇太叔跪地大哭。
长陵跪在他的侧后方,抬着头,默然流泪。
“啊!”皇太叔嚎哭着。
和长陵的沉默对比强烈。
稍后,众人迎灵入城。
赫连红走到了长陵的身侧,低声道:“陛下出征前就知晓自己的身子……”
“太子?”长陵问道。
赫连红默然。
长陵伸手搭在马车上,“父亲,终究去了啊!”
泪水从脸上滚落。
无声的哀痛最是打动人心,赫连红劝道:“想哭,就哭出来。”
长陵摇头,“父亲曾说,我就是个不急不躁的性子,哪日他去了,我定然会默然哭泣。我也想哭出声来,告诉他,你错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