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日上三竿。
萧何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县令,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县令,还没来吗?”萧何问。
“没有。”身旁的官吏应道,“他好像去了吕府。”
“吕府?”萧何充满不解。
“正是,我亲眼看到县令的仪仗落在吕府。”
萧何疑惑更深,想去吕府一探究竟,又怕给吕公带去麻烦。
吕府,一派祥和。
吕文今早收到了一封丝帛,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坐地起价。
他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当曹贵东急匆匆地来找他,他便猜到了一二。
“曹大人,今日造访,可是有何指教。”
坐在吕府,曹贵东只觉嗓子干涩,想要出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他今天见了一个怪人,说整个沛县有血光之灾,现在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拿钱消灾。
这话说出去,吕文这个老狐狸未必相信,反而还会影响他的威信。
犹豫之间,一杯又一杯乳白的米浆入肚,曹贵东终于道:
“吕公,可是你那贵婿谋反一事。”
吕文蹙眉,“听说了,人还没有抓到?”
一句话就把曹贵东挡了回去,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吕公,你我也是多年的交情,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全家落罪。”
吕公摇头道,“该来的躲不过。”
朝廷还没有正式下令逮捕,吕文笃定这些日子事情会有转机。
“吕公一点都不紧张吗?”
曹贵东就疑惑了,今天怎么一个二个都不正常。
刘邦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吕文这个做岳父的不仅不紧张,反而还能气定神闲地喝汤。
“大人,可还记得我当年为何招那刘季为婿?”吕文淡淡地反问。
十年前,吕文做出如此举动,大家都认为他是老糊涂了。
可是,曹贵东也不傻,吕文精明了一辈子,又怎会真找一个农夫为婿。
“所以,他真是天选之人?”曹贵东试探性地问道。
吕文并未直接作答。
曹贵东主动谈起今日清晨的离谱事件,还说那位高僧此时正在城东的破庙。
吕文一听便知道这是一个局,做局者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营救牢里的人。
此举极有可能出自刘季之手,毕竟此人聪慧,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也唯有刘季,最挂念牢里的亲人。
要知道,自家女儿嫁给刘季时,他已经四十多岁,晚年才得了一儿半女,想来他不忍心亲人受伤。
想清楚个中关联,吕文故作高深地说道,“他的面相与常人不同,想来不是一般的人。”
这话十年前吕文就说过,如今旧事重提,顾及刘季的命真不一般。
曹贵东默默等待,想让吕文主动提起牢里的女儿,可奈何这个老狐狸就是不开口。
沉不住气的曹贵东率先开口,“他是不是天选之人我不知道,但是朝廷若是追究下来,你们吕家一个都逃不掉。”
吕文定定地看向曹贵东,只是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曹贵东被吕文确信的语气弄蒙了,“吕公为何那么笃定?”
“因为——沛县要易主了。”
曹贵东震惊得足以吞下一个鸡蛋,他虽然觉得吕文在开玩笑,可是却又莫名地相信了。
“主从何来?”曹贵东问。
“就在吕某的眼前。”吕文答。
“我!”曹贵东猛地起身,满脸难以置信。
“正是。”
与曹贵东的慌张无措相比,吕文则是淡定得多。
“为何是我?”曹贵东不解道。
“大人的面相也不一般,再者,清晨那位高僧说了,沛县的命运与大人息息相关。”
“大人若不是这沛县的主人,谁还配得上?”
仔细想想,曹贵东隐隐约约被说服了。
“那这两万铜钱?”曹贵东讷讷地追问。
“吕某可以给,但是有条件。”吕文道。
曹贵东一听自己是沛县之主,顿时来了脾气。
“吕公刚刚说本官是沛县的主人,如今却坐地起价,就不怕开罪了本官?”
吕文轻笑着摇头,“吕某只是给大人一个更好的选择。”
曹贵东心怀警惕,却还是追问道,“什么选择?”
“大人手下有可能带兵打仗的将领?”
闻之,曹贵东摇头。
“不怕大人笑话,我那两个儿子都有一身好武艺,女婿的妹夫也是个屠夫,力气极大,若是带兵打仗,也定能驰骋一方。”
吕文说的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