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官家在位,他的恩宠一如往昔。 纵览宫中内侍,雷允恭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便是蓝继宗、周文质这等都知级别的内臣,论威势,怕是也无法与其相较。 同样的,这一定论到外朝,亦是如此。 冯拯,钱惟演等老臣,相继退去,丁谓虽然现在仍是首相,看似恩宠有佳。 但实际情况却只有寥寥几人得知。 脏活,累活,统统都是丁谓在做,官家是什么意思,旁人不知,丁谓自己还能不知? 马放南山之日,已然不远了。 “相爷此话,当真折煞小臣了。” 雷允恭也是笑脸相迎,即便他知道丁谓距离罢相之期已然不愿。 但他的处境也没好上多少。 严格来说,他和丁谓的现状颇为相似,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有苦难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人稍微寒暄了几句,而后丁谓便单刀直入道。 “押班今日亲自位临,可是宫中有什么要务?” “确有一事。” 雷允恭微微点头,继续道。 “官家口谕,明日承明殿议事,丁相需赞同范雍之策。” 此话一出,差点让丁谓破防。 官家这真是将他往‘绝路’上逼啊! 范雍之策,好吗? 好是好! 但反对声太过汹涌。 哪怕是丁谓集团内部,最终意见也没能得到统一,更别说太后了。 在这群反对者中,太后无疑是最具份量的那一个。 怎么办? 此刻,丁谓真的是一头包。 用人也不是这么用的! 裁军的事才刚刚起了头,兴学之议,还没来得及办,丁府的内部问题也尚未解决。 一转眼,官家又将这件棘手的事交到了他的手中。 另一边,在丁谓看不到的角度,雷允恭看向丁谓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怜悯。 丁相,真是有点可怜啊。 官家的口谕,等于是让丁相和太后打擂台。 固然,太后已经有了放权之意,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放权之势,愈发的明晰。 但只要一日没有正式交接,太后便有处置军国大事的权利。 先帝诏书犹在,谁敢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