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丢进地牢!” 地牢,几乎是高门大户的标配之一。 那里阴暗幽冷,常年不见日光,如今恰逢寒冬腊月,大管家本人又一副凄惨不已的模样。 以这副样子进入地牢,几乎是被判了死刑。 显然,丁谓已经对大管家动了杀心。 刘德妙一事,犹如一柄利剑悬在丁府的上空,找到那名内间,撬开对方的嘴巴,是唯一的突破口。 然而,这件事却被办砸了。 而且是被以‘稳健’着称的大管家给办咋的。 如果不是大管家早在微末之际便于丁氏为仆,丁谓甚至会怀疑大管家的身份。 话音刚落,那两名如铁塔般的巨汉,一言不发的将大管家架了起来,他们看向大管家的眼神,可谓是冰冷至极,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就像是……就像是机器人。 砰! 砰! 砰! 待到三人离开后,书房内又响起一连串砸东西的声音。 书房内凡是肉眼可见,且能砸的东西,全都被丁谓砸了一个遍。 价值千金的歙砚,常人难得一见的汝窑,不消片刻,一个个皆是破碎一地。 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巨大响动,门外的仆从纷纷噤若寒蝉。 太可怕了! 能够侍奉丁谓近前的,都是府中的老人,最低的服役年限也是十年以上。 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怒的相爷。 昔日威风八面的大管家,也落得个凄惨下场。 连大管家都落得如此境地,他们岂不是更加危险? 念及至此,门外的众人不由惊骇欲绝。 下一刀,也许就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往日旁人求而不得的职位,现在却便成了炸药包,人人自危。 呼哧! 呼哧! 从暴怒中惊醒过后,丁谓整个人颓然的倒在屋内仅存的一把椅子上。 刘德妙到底去哪了? 是谁劫走的她? 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这明显不正常! 袭击者费心费力的在府内安插内间,然后又趁机抓走了刘德妙,苦心积虑至此,对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另外,日子过去这么久,刘德妙有身孕的消息,只怕也瞒不住了。 久在丁府的刘德妙竟然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这孩子,必然姓丁!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这孩子很可能就是丁谓的。 毕竟,丁府之中,丁谓才是天,除了他,估计也没人敢采撷这朵带毒的娇花。 冬! 冬!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略带颤音的通报。 “相爷,有中使到府。” 说话时,传信的丁三宝整个人都在发颤,盛怒之下的相爷,太可怕了。 屋内,一听有中使过来,丁谓先是一惊,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衣冠。 只是,先前的暴力发泄已然让他的仪容毁了大半。 对于丁谓这等身份的人,日常生活都有仆从服侍,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从头到尾的束发、穿衣了。 所以,整理了好一会,他的衣冠仍然没有整理好。 “来人,更衣!” 随着丁谓一声令下,候在外面的仆从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一刻钟后,丁谓踱步来到前厅,此时,他身上的衣冠俨然重换一新。 踏入厅中之前,他的脸上本是阴云密布,但就在踏入厅中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冰寒犹如碰到暖日,迅速消融。 换之而来便是如春风般的笑容。 “雷押班大驾光临,丁某有失远迎,还望押班勿怪!” 能让丁谓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的,数遍天下也没有几人,而雷允恭,恰好是其中之一。 而这也是丁谓花了一刻钟才到的原因。 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最好的姿态应对。 政权的交替,往往伴随着洗牌。 一般而言,先朝时期的得势宦官,当新帝登基后,或是失宠,或是退居二线。 但雷允恭的情况却不太一样。 先帝晚年,太后摄政之时,雷允恭就颇为受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