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慈殿。 “娘娘,杨押班回来了。” 一听杨守忠回来,刘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劄子。 刺杀失败的事于她而言,一直是如鲠在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这不是最坏的情况,但未知也不是好事。 “传他进来。” 少顷,林氏领着杨守忠入了内殿,御台之上,刘娥看到杨守忠毫无喜色,顿时如遭重击。 “娘娘。” 扑通一声,杨守忠跪倒在地,语气哀怨道。 “臣有负所托,未能查明失踪之人的具体下落。” “请娘娘治罪!” 听到这个回答,纵使刘娥心中早有准备,但当这一刻来临时,她还是非常失望。 这一次,她可给杨守忠配足了人手。 如果这样都找不出人,结果只怕是凶多吉少。 事已至此,刘娥也是回天乏术,她只得暗自希冀,那群人最好是死了。 再不济,也不能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仔细一想,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距离上次刺杀失败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那群死士若是落入了旁人之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蔡齐本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根据查到的消息,蔡齐确实受了伤,在官邸中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倘若死士的身份真的暴露,蔡齐不可能连一封奏疏都不上。 “罢了。” 半晌,刘娥挥了挥手。 “起来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娘娘恩典!” 杨守忠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力道之重,撞得地板都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 其实,回京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受处罚的准备。 身为秘密机关的掌舵人,此次行动失败,他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错估了蔡齐的防护力量,如果他能多派几组人,刺杀是绝不会失败的。 尽管多派人会把事情闹大,但事情闹得再大,也比死士下落不明来的好。 干多了脏活,杨守忠见识过太多的肮脏手段,死士的意志再怎么坚定,依然是血肉之躯。 只要是人,就无法承受得住残酷的刑罚。 纵使死士和宫内之间有两道保险,可保险手段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有时候证据并不重要,只要心生怀疑就够了。 杨守忠走后,刘娥发现手中的劄子,不论怎么看,也看不进去。 放下。 拿起。 反复数次,刘娥叹了口气。 “小娘,和我去后苑走走吧。” 小娘是林氏的乳名,听到太后喊自己的乳名,林氏愣了好一会,她已经记不清太后上次喊她小名是什么时候了。 幸好,多年侍奉的经验还在,林氏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是。” 后苑内遍布亭台楼阁,奇花异石更是无数,这里是专供皇帝以及后妃游玩、休憩以及宴饮的地方。 位置大约是宫城的西北边,后苑的院门就在崇政殿的西北侧,距离宝慈殿也不远。 步行大概十来分钟就能抵达后苑院门。 这一次出行,刘娥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乘舆等交通工具,而是带着少量的宫人步行前去。 死士失踪的事,令她颇有些心烦意乱。 走着走着,刘娥一行人就来到了后苑的一片空地前,望着眼前金黄的稻穗,刘娥面露追忆之色。 这片地是大中祥符六年,宋真宗和刘娥亲自开垦的。(当然,只是摆摆样子,走个形势,就像领导奠基一样,铲上几锹土) 那一年,正好是她被封为皇后的第二年。 彼时,宋真宗大力推广占城稻,除了占城稻耐旱的缘故,还有为刘娥造势的意思。 其实,早在太祖在位时期,占城国就遣使上贡了稻种。 根据一贯的命名原则,这种新稻种就被冠上‘占城稻’的名字。 后来,大中祥符四年,江淮以及两浙地区,遇到了旱情,真宗忽然想到了占城稻。 于是,占城稻便慢慢的推广开了。 小规模的试种了两年,宋朝君臣发现效果不错,加之刘娥恰好登临皇后之位。 故此,宋真宗开始大力推广占城稻。 刘娥的名号也因为占城稻的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