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对Mikey有一种慕强的崇拜,但要说最认可Mikey“无敌”的人,唯有羽宫一虎。
可能是因为Mikey拯救过他,一虎对Mikey有种狗一般执拗的忠诚,仿佛Mikey便是他的信仰。
就是这样的一虎杀死了佐野真一郎。
自己亲手把信仰推向敌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你不知道。
但是……都是Mikey的错?
你只知道他荒谬地得出一个宛如疯掉般的结论。
“你到底在说什么一虎,是你杀死了真一哥,现在竟然还把责任都推给万次郎?”你难以置信地与他争辩,回过神的场地却向你辩解。
“一虎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没办法接受事实,拜托给他点时间缓冲一下吧。”
“那他也不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一虎没有理睬你们之间因他而起的争执,他简直跟着了魔似的,目光空洞,嘴里机械地重复念叨这句话。
“都是Mikey的错都是Mikey的错都是Mikey的错……杀了Mikey。”
最后,他吐出了癫狂的发言,这句话仿佛成为了一虎的镇定剂,一虎的身体不再颤抖,回归一种奇异的平静。反倒是一旁听见的场地失控落泪。
场地圭介停下与你对话,紧紧抱住精神已经完全不正常的一虎,哽咽着说,“不要再说出这么悲伤的话了,一虎。不管前方有怎样的地狱等着你,我都会陪你到最后。”
悲伤的话?
你一愣,看向场地怀中的一虎,他安静地倚靠着场地的胸膛,宛如失去了灵魂的空壳,透露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行尸走肉。
一虎曾经坚定Mikey无人所敌的神情从你脑中一闪而过,你终于找出那丝违和,却在那一瞬间也忍不住鼻头一酸。
一个失去求生欲的人会想要杀死在他心目中无敌的存在吗?
不,一虎不是想杀死万次郎。
而是想死在万次郎手里。
警车顶部的警戒灯闪烁着,停在了摩托车店铺门口。
场地望了眼落地窗外,扭头对你说,“今晚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偷偷上楼躲起来吧,我和一虎都不会把你供出去。”
看见你低头凝视真一郎的尸体的目光,场地再次开口,打消了你的犹豫,“做笔录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能不去就不去,你也不想让夏油奶奶再为你操心吧。”
打蛇打七寸,你被捏住软肋,爬上楼梯。在楼梯的转角处,你不由回头问场地,“你不走吗?真一郎的死应该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到底没目睹真一郎被杀害的全过程,不确定地问了句。
“不,真一郎的死与我有关。我是帮凶。”他平静地摇摇头,透过落地窗看见几个警察从警车下来,往屋内跑去。
无人比他更清楚,一虎的初衷只是想让Mikey高兴。
没能阻止一虎,是他的错。
因此,一虎的错误有他的一半责任。
场地向警察伸出了手,铁制的手铐将他的手腕套住。
你从二楼的窗口看着警车越走越远,留下一圈围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你眼尖地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找到那抹亮眼的金发,终于控制不住小声抽泣。
玻璃窗上掉落几滴水珠,那便是你对那一夜最后的记忆。
再次与万次郎相遇,是在佐野真一郎的葬礼上。
葬礼,一个充斥众人对死者悲痛情绪的场所,咒灵在此地蔓延。
来来往往很多你不认识的人都在为真一郎吊唁,你从中看见不少西装革履已经上班的成年人来到现场,他们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总长,那些人都是初代黑龙的成员。
佐野爷爷继送走了伴侣,送走了儿子后又送走了儿媳,如今,他送走了自己的长孙。
他面上憔悴了很多,原本挺拔的身姿佝偻下去,没有了以往中气十足的状态,这时,你才恍然发觉他与身旁的奶奶年龄相仿。
你环住不断流泪的艾玛,她伏在你肩膀上,瘦小的背脊随着哭泣颤抖。
你一边小声安慰她,环顾四周一圈。
如你所料,一虎和场地不在场。
龙宫寺坚、三谷和阿帕都站在万次郎旁边。
万次郎脸色肃穆,在爷爷和妹妹的衬托下,他反而是唯一能在这种场合挑起大任的人。
迎宾,引路,献花,念追悼祝词。
每一项流程都没有出任何差错,行云流水般。你恍然想起这并不是万次郎经历的第一次葬礼。
他把控着葬礼全局,直到大部分宾客散席,你发觉他不知不觉离开了现场。
万次郎……还会像他母亲病逝时,躲在楼梯口偷偷哭泣吗?
然而这次他没有呆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