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一直捏着一份文书。
倒不是拿不定主意动不动手的事,是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们。
是千刀万剐,还是碎尸万段呢?
…
贾珠半睡半醒间,感觉原本宽敞的床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让他束手束脚。
然他实在是困,那东西拱进来的动静,叫他困顿地哼哼了两声,挣扎着睁开一只眼,软绵绵地叫道:“……保成?”
他的声音软,又浅。
如果不是靠得近,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是我,你睡吧。”
允礽挨着贾珠,指腹揉了揉他的耳朵,而后一只手盖住了贾珠的眼,不让他看着,这让将浅眠的贾珠给哄睡了。
贾珠睡觉时很警觉,要不然,也不能发现那些进来的贼人,有时候夜间,守夜的人进来看看,生怕被子掉下什么的,也往往会让他醒来。
只是这样的惊醒,也就一小会,翻个身就睡着了。
如允礽这般都上了床,才让他发现的,也就只有允礽一个。
允礽出宫时,是憋着一肚子火的。
看到贾珠后倒是没那么上头,见他困得眼都睁不开,也没闹他,就自顾自地盯着他的睡颜看。
待他感觉贾珠真睡了,就小心翼翼地挪开手。只这还是白天,手一挪开,可不就有光落下,贾珠微微挣动了下,将一张脸埋在了允礽的怀里。
允礽乐了,他不想折腾贾珠,可他却自己一头扎进来。
他的头发在出宫时还微湿,骑马来时,早就干透了。允礽随手将冠帽给摘了丢在地上,又跟着往下挪了挪,抱着贾珠这个大宝贝,好像什么焦躁都没了,本来心里还想着事,不知不觉,也就跟着一起睡着了。
王夫人过来看时,原本是想要看看珠儿如何,昨夜的事,她根本放心不下,已经连着来了两回,这第三回,她刚带着人来,就看到院子里除了郎秋许畅外,还有几个面生的人。
说是面生,其实也有熟悉的。
如玉柱儿和王良,这两个太监,王夫人还是认得出来的。
她脚步一顿,就看到郎秋迎了上来,小声地说道:“太太,殿下来了。现在,两位主子都在睡呢。”
王夫人一听,就更不能进去了。
如果只有贾珠也就罢了,太子……
太子和贾珠的关系好,可不代表着贾府的人也敢在太子面前放肆。王夫人犹豫着说道,“殿下也在屋里头睡?会不会太挤着了些?”
尽管她早就熟悉了太子和贾珠的亲近,可是这种大老远跑来一起睡的事,已经好些年没发生了。
毕竟贾珠当官,也要三年了。
“殿下原本是来看大人的,可惜大人正在睡,殿下便说莫要吵醒大人在边上看书,看着看着也就跟着一起睡了。”郎秋信口胡诌。
他不怕自己说的话被戳破,一来王夫人不敢去问太子,二来,大人现在睡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之后被王夫人问起来,也不会露馅。
王夫人皱眉,总觉得哪里奇怪。然这些年,太子和贾珠的亲昵多了去了,她也只是嘱咐了郎秋几句,看了眼院中的其他人,便悄然退去。
屋内那两位主子,一直睡到了傍晚,才悠悠转醒。
贾珠闷在允礽的怀里,迷糊得蹭了蹭他的胸膛,头上传来允礽迷瞪的声音,“别蹭了,阿珠……”
“什么?”贾珠打了个哈欠,嘴巴刚好擦过个什么东西,有点硬……可太子这身皮肉,哪里不是硬邦邦的。他没放在心上,可是允礽却是受不了。
太子觉得贾珠就是故意的!
他一使劲,两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贾珠下巴磕在允礽的胸膛上,吃痛得抽了口气,倒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保成,你做什么?”
允礽一手掐着贾珠的腰,就着夕阳最后的残红,瞧见了阿珠柔和的眉眼,他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阿珠,你在诱/惑我。”
贾珠刚醒来,就被扣了好大一锅,自然是摇头不认的。
“我没有,保成,你让我下去。”
他趴在允礽硬邦邦的身体上,当然能感觉到,现在太子这浑身上下,到底哪里最硬邦邦了!
这不合适!
允礽动动手指头,在贾珠的腰间挠了挠,登时就痒得他直颤,连话都说不好,软绵得好像能掐出水来,带着闷闷的鼻音,“保成,别乱摸我……”
可痒。
这么多年的老毛病,只要被人这么一碰,贾珠总是不成样子,恨不得穿个盔甲,将自己怕痒的地方都给围起来,就免了太子那一双可坏的手。
“保成,保成,保成……”
眼瞅着太子不撒手,眼底还有着愈演愈烈的欲/火,贾珠忍不住求饶,软声叫着太子的小名。这时间,家里人肯定是要来叫的,可不能真的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