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觉得最近郎秋的眼神怪怪的。
郎秋和许畅这两个书童, 一个是贾母送过来的,一个是王夫人送来的。
两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非常不对付, 各种别苗头。
可眼下, 他们都是贾珠的人。
再无贾母,王夫人这样的争执。
或许是因为他们重新选了边站。
他们两人在贾珠的身边太多年,不仅他们熟悉贾珠, 就连贾珠也对他们甚是熟悉。
一举一动的异样, 都容易察觉。
比如,近来郎秋的眼神频频落在他的身上,以一种看似无人能知道的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如此, 贾珠自然有些好奇。
可他知道,如果直接去问郎秋, 是没有答案的, 若这小子想跟他说, 便不会如此纠结挣扎。
而郎秋的怪异自然也落在了许畅的眼中。
他们两个人说起话来, 可就肆无忌惮。
“你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看大爷都时常在关注你,要是再这么晃晃悠悠,怕是要闯下祸事, 闹出问题来。”
许畅的话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 可他也是发自内心为郎秋着想。
到底做的是伺候人的事儿,要是因为走神闹出问题来, 可就不是小惩大诫能够饶恕得过。
“我……”
郎秋真的是有苦在心里,却是说不出。
他所看到的东西, 只有他能知道, 却是无法告诉其他人, 倘若真的是那样, 那只会害了贾珠,他是万万不能说出口。
可是在心里揣着这件事儿,到底让郎秋有些晃神。以至于让其他人都看出了痕迹来。
“唉,我就是家里头有些事儿,不能够为人所知。”最终,郎秋也只能这么含含糊糊地解释,“你就别管我了,过两日,我肯定能恢复过来。”
许畅撇嘴,“这话你与我说,可没什么道理,得让大爷知道呀。”
“可万万使不得。”郎秋大惊,连忙说道,“此事可不能叫大爷担忧,近来,他的事情可是不少,要是惹得他伤神,就是罪过。”
一说到这个,两人就忍不住皱眉。
连带着对大皇子也有些埋怨,虽然对他们来说,这吐槽的心思只敢埋在心里,但也是带着一丝不满。
若不是因为大皇子邀请,眼下大爷根本不会参加宴席,毕竟考试在即,这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吗?
可偏偏因为参加了大皇子府上的宴席,惹出了这样的麻烦,再加上前两天,府上的老太太,带着大房二房的两位太太直接去了人家府上,虽然说了什么无人知道,可在那之后便有不少传闻陆陆续续传了出来。
这些流言蜚语,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却直向了贾府上,而这贾府中,那一日可唯独只有贾珠一个男丁去了。
他们两人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心中便有些窝火。
“昨天,我都听太太在那边发火,将一个嚼舌根的祸头子给赶了出去。”两个人坐在一处便忍不住咬起了耳朵,许畅皱眉,“别的都还好说,要是连咱这府上都有这些人胡言乱语,外头就更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模样。”
虽然郎秋也异常讨厌那些人,不过他的态度还算平和。
“外头的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去吧,咱自家人知道便好,毕竟你也知道大爷那个性格,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按理来说,以贾珠那样温柔可亲的脾气总该是个有些在乎世人看法的人。可偏偏他们这些在大爷身边多年的人,却知道大爷绝对不是这样的。
许多旁人会在乎的事情,大爷却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本来就不爱交际,朋友嘛,也只有寥寥几个。
外头的人有什么看法,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些不认识,不相识,往后也不会有任何来往的人,说嘴几句罢了。
他们这边自顾自来气,大爷根本都不晓得此事。
许畅虽然知道这样,可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在得了郎秋安抚之后,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不太痛快地喝了杯茶,就起身去做事了。
而郎秋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也跟着起来,却没有出去,反而朝着屋内走了几步,到了房门之前犹豫再三,还是大步迈了进去。
他们方才是在书房旁边的小房子里头说话。
如今郎秋手里面端着热腾腾的茶,便当做,他是为了来给大爷更换茶饮的。
正在看书的青年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郎秋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了青年的手边,看他低头喝了一口,这才鼓足勇气看了一会儿贾珠的后脖颈。
……没有了。
到底是个没多重的痕迹,如果那天不是赶巧了,郎秋也不会看到。
而过了这一两日内,痕迹早就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