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顺天府尹故意错判的,”严凝仿佛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独行,突然看到前方一线光亮,顿时有了精神,
“殿下若是请皇上赦免严凝,那不是坐实了严凝是有罪的?严凝宁肯不要这个赦免,也不愿意认下这个罪名。”
“你当初没认罪?”云天晓甚是讶异,反手握住严凝双手,眼中精光轮转,“既然你执着,我也不能轻言不能。”
“严凝明明识字,那认罪状上签的可有严凝的名字?”严凝柳眉一挑,坚定地说:“王爷请人翻查卷宗便知。”
云天晓迅速写了密折奏请重审严凝杀人一案,他倒没有完全信任严凝的一面之词,只列数了诸如严凝识字认罪状无字、死者系擅闯严凝的居所等从严凝处听来的疑点。
也留了后路,若重审后证据确凿,案情细节明了,原判公正合理,则请圣上特赦严凝。送去朝元观,跟随皇叔青云真人,出家做女道士。
为着自己重获清白的一线曙光,严凝重拾起讨好云天晓的劲头。不仅找出当初卓汗青交给自己的菜谱,抖落灰尘,重做起那些复杂的吃食。
将云天晓养的软肉重生。
灯下,面对密旨,云天晓一对剑眉,蹙了又舒,舒了又蹙,喜的是严凝所说属实,经核查,确为她花炮坊中雇工诬告,俱以依律获罪下狱。
忧的也是严凝所说属实,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究竟是受过怎样的严刑拷打才会屈打成招,又为了翻案甘愿在严冬流放苦寒的镇北关,不由得生出些许心疼。
“确是如凝你所言,你并未画押,”云天晓轻挑剑眉,温言道,“ 你现在是无罪之身了。”
从云天晓手上接过平反诏书,严凝费尽全力,才勉强克制住内心的喜悦。低头连打了几个呵欠,眼中登时蒙上一层雾气,显得楚楚可怜。缩着肩膀,怯生生地跟云天晓道谢。
“莫要谢我,”云天晓的手背拂过严凝眼下,唇角轻扬,“是你善待工人,自己积下的福分,除却那几个诬陷你的,其余都乐意为你作证,才能翻得这样快。”
严凝的心跳声如同鼓点,跳着胜利的舞蹈。像是被羁绊在笼子里的野兽,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全身涌起一股暖流,微微颤抖着,将平反诏书抱在胸口。再度俯身谢过云天晓,推说要去焚香烧纸钱向爹娘报喜。
云天晓颔首:“确是当报爷娘的喜讯,去吧。”
严凝转过身,再也抑制不住上扬的眼角,咯咯地傻笑个不停,飞奔回自己的小厢房。
云天晓转身,薄唇轻抿,笑眼盈盈,严凝勉力克制的雀跃,被他轻易看穿。他的举手之劳,却是对严凝恩同再造。太子之位被废后,他向来谨言慎行。
但为了自己选定的妻子,破一回例,他以为无可厚非。往日里些许温柔体贴便对他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严凝,此后更会全心全意听候他差遣。
长得像中馈素女,让严凝能入云天晓的相看,能守住秘密,是严凝能被云天晓选中的缘故。而容易被把控,是云天晓眼里,严凝最大的优点。
他只是想要个妻子,而严凝,正好合适。
但他并不是用刀不养刀的败家子。他深谙此道,几个回合下来,轻松掌控了镇北捍北数万人的心。
花点心思讨好未来的妻子,在云天晓看来,一本万利。
星夜,云天晓端坐在高足案前,笔疾如飞,上书请皇帝,严惩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顺天府尹熊继仁。写完粗略检查了一番,云天晓心中仿佛有百灵鸟在唱歌般轻松愉悦。
笑颊粲然,锁入密折匣,既能讨严凝喜欢,又能惩治贪官污吏,如此一石二鸟,怎能不令云天晓身心欢愉,畅快的暖流奔涌全身。
翌日,天高野阔,旭日跃出东方天际,给捍北关的一砖一瓦,镶上层耀眼的金黄。严凝照常生火做饭,青烟袅袅,嘴角始终放不下上翘的弧度。
以至于与云天晓对坐过早,只能把脸埋在碗里,假装喝粥,完全无法与云天晓平静对视。
云天晓眯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含笑打量着严凝那藏不住的颤抖肩背。只当她是因冤案得翻止不住高兴,故意找话逗她。
“从前怎么不见凝你这样爱吃粥?”
“唔,”严凝仿佛能听见自己脑筋转动的吱吱作响,“从前殿下高高在上,哪里敢在殿下面前失态。”
“哦,那我是从前是怎么个高高在上法?”
“唔。”严凝语塞,云天晓笑得露出了两排牙齿。
吃过饭,严凝向云天晓告假外出,回镇北关取牛乳。
云天晓欣然答应,随手扯下一张秋香黄笺,提笔写了诸如此为我属下严凝,奉命自捍北关前往镇北关,往来关门如见此信,请与支持为盼的字样。
严凝双手捧在胸前,如获至宝。
飞快地收拾出简单的行李,越冬的裘袍过重,弃之。先前弋阳刺史送的几箱宝贝,大都被云天晓犒赏将士。仅剩的几件,严凝精心包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