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3 / 7)

爆竹声喧 战洪图 5413 字 2023-10-02

人型,手臂也酸胀,手臂一软,巨石跌落在地上。严凝俯身大口大口喘着气。唇角浮起冷艳的笑,被云天晓利用的这次,她很乐意。

这一天,与母国断绝八年的捍北关,光复。

此役,伤八人,镇北将军白景行不慎掉落,撞碎头颅阵亡。大将军王上奏请求抚恤,上应允。

镇北关城被选中的将士,顶着火辣辣的日光,哪怕被晒得大汗淋淋得像烤的滋滋冒油,也在背着行囊,争前恐后地迁往光复后的捍北关。

无他,大将军王谕令,捍北关多有损毁,为修复计,凡驻捍北关者,无论职级,皆可携家小同往。

城墙上的云天晓,望着草甸子上仅凭两条腿,背负着全身家当,然健步如飞的人流。不由得感慨鸟盼还巢,人求有家。十几辆车已经停在门外,远远听见婴儿啼哭声、妇人乳儿声、幼儿嬉闹声,正是军属。

更多北上的亲属所乘的车队,从渤海到镇北,连成线,星夜兼程。

皇族中,与云天晓同年生人俱以成家,诸皇兄弟皆生儿育女。唯云天晓,外祖谋反,太子之位被废,与他品貌相当的贵女,宁愿落发出家也不愿嫁他。

他不仅不恼,反倒庆得清净,带着自己的小舅舅汗青,躲在父皇为他大兴土木的宁王府里。汗青习武,他从旁读书,过不与人争的清闲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父皇早逝,云天旸登基为帝。

为躲着这位自小争强好胜不惜自残的弟弟,云天晓自请前往镇北关,还干脆地应下了押送犯人,这等侮辱人的差事。

连云天晓也未曾想到,在镇北关经历了数月生离死别后,感受到阖家团聚的气氛,他突然想成家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汗青的陪伴而寂寞,或许是因为他也盼着能有人甘愿从遥远的京城,甚至渤海。朝迎旭日,暮带辰星,不辞辛苦,只为赶来与他相伴余生。

和谁成这个家呢?

看着身上里出外进,横七竖八,像被什么啃过似的针脚,云天晓眉头紧皱,可他又顶不可能娶一个崭新的、不了解的女人,信不过的女人,会坏他的大事。

严凝心里直泛嘀咕,云天晓要自己单独前来,还特地嘱咐不准和陈继川讲。要她尽量避着熟人,分明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莫不是他知道自己砸死了白景行,要杀人灭口?

战战兢兢登上城楼,看到孤身立在前方的云天晓,严凝双腿有些发软,强自镇定,盘算起真要动手,相对于个把月前还瘦弱的云天晓,自己这副从小做苦力的筋骨,也许能有几分胜算。

“本王欲聘汝为妃,连枝相依,白首成约。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啊?”严凝立扑在地,筑成砖石硌得她脚踝生疼,寸寸长泪涌出。

云天晓微蹙剑眉,居高临下望着她,果真是市井人家的姑娘,反应与众不同。大姊被指婚的旨意,他去宣读时,这位皇长女只有盈盈福身,款款应道,“诺。”

抬头望见云天晓伸出的手,严凝惊悸,汗毛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脸孔因心脏的痉挛变得像一张白纸。脖颈发硬,两眼发直,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云天晓抿唇苦笑道:“怪我唐突,我只道你我皆无父无母,便省却些繁文缛节,未成想你惊惧至此。”双手搀起严凝,“原应找陈继川商量,他颇有些应对女人的见地。”

严凝漾着满腹苦水,若不是这人先前,自己在梦里说出的真心话,严凝险些为了自己那可悲的单恋、为了成全这人的志向,丢了性命。

当初给了她三瓜俩枣的温存,就几乎折损她的性命,现在要娶她,她岂不是活不成了?嫁不得,嫁不得。

一道闪光从严凝脑中炸开,她迅速举起双手捂住脸。从父母想到汗青,哭得肝肠寸断。

云天晓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手足无措。

连严凝抽噎着拉住他的手,都没有躲闪。严凝心中暗喜,一字一句浸满哭腔:“殿下美意,严凝受宠若惊,感怀甚伤。殿下矜贵高洁,笔墨远山河,任谁看都叹一句谪仙人。

能为殿下邀宠,是严凝几世修不来的福分。”她怯生生地说,“可,严凝实在不敢,不敢肖想殿下。”

云天晓蹙眉抿唇,泠然道:“不敢?”

“严凝本是商贾之女,出身低贱,配上三流正经人家,充其量做人家妾室。如今又是戴罪之身,更是连婢子都做不成了。

殿下是上三流里的最上流,严凝是最卑贱的不入流。严凝越是爱慕殿下,又怎能忍心让殿下因有严凝这样卑贱的妻室蒙羞,以致贻笑于大方之家呢?”

云天晓双肩一沉,长舒一口气,轻抚严凝的长发,温言道:“若是为这等小事,凝你尽可安心,那人先前曾允诺,若我执意纳你为妃,他定会下旨特赦于你。

至于你的出身,可先寄名在朝元观,做女道士。朝元观是皇族出家的道观,你是从朝元观接出来的,闲话自消。”

“可严凝是反杀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