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青的意思很明显,面对曾经的义子盛鸿渐和康年公主,他选择了后者。
盛鸿渐颇为不满,说道:“父亲,枉你自誉对赵家忠心耿耿,却因为血缘而站在盛雪然一边。”
在场一些将士颇为纳闷,他们不知盛雪然和康年公主是为一人,而杨静则对盛天青落花有意之事,永安城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听到这话脑补出康年公主身世背后的爱恨情仇。
雪然见在场不少人脸上的古怪表情,她叹息一声,替盛天青解释道:“兄长,盛将军并非是原来的泥瓦匠。我爹在入伍后不久便丧生了,他只是父亲托孤的一位友人。”
“人都变了一个人,怎么母亲从来没有发现过?”盛鸿渐还觉得不信,但隐隐也觉得盛天青似乎背后藏着不少秘密。
一个曾经大字不识的泥瓦匠,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便被皇家丢入军营里,非但没死,还能拿下赫赫战功,想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盛天青想着此事是隐瞒不过了,于是说道:“她从很早就知道我不是盛泥匠,我也与她从未同房过。”
在场众人哗然,听见这事惊脱了下巴,尤其是那些跟随盛天青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同行数十载,想不到他们尊重的将军竟是冒牌货。
一些将士手中握有的长枪长剑指向了盛天青,他们也不知自己该是站在哪一边。
雪然挡在盛天青前面,朝向面对盛天青的刀剑。她拱了拱手,尊敬道:“诸位,我是盛泥匠在人间最后的血脉。可否听我一言。”
盛家军纷纷回撤武器,但也没有放下警惕而彻底收回刀刃。
雪然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死了,记忆里他的面孔都是模糊的。盛将军替代他的身份和形象,这些年里照顾我们母女,为我们提供优渥的生活,就算壳子里是另一个灵魂又如何,在战场上与你们出生入死的也都是眼前的盛将军,而不是我父亲。”
为首的将士齐献伸手一拦旁边的将士,他死死地盯着盛天青。
雪然心里有点紧张,拦在盛天青前面。盛天青拍了拍雪然的肩膀,绕过她走到齐献面前。
“不好意思,是我欺骗了你们这么多年。”盛天青歉声道。
齐献仍紧盯盛天青,目光有些复杂。
盛天青静静等着遭遇对方的打骂,他知道这些将士对他有怨气,但并非是他是冒充盛泥匠的事,而是他藏着这秘密这多年却未对新任他的将士们透露。
齐献突然单膝下跪,恭敬道:“属下齐献今生只认盛将军一人为将军,无论他曾经是泥匠还是什么,哪怕是囚犯。但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英雄只有您。”
盛天青松了一口气,赶紧扶起齐献。
他们身后的盛家军也纷纷喊着,“我们只认盛将军。”
一小段插曲后,盛家军将盛鸿渐反手捆住,盛雪然作为新任太后,简单封赏了今日前来救驾的盛家军、江应笑,和拥立她和阿福的连长晋,其他事宜她决定容后再议。
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有一行宫人正簇拥着阿福入宫,他们正巧路过押送盛鸿渐的队伍。
盛鸿渐先前他还对盛雪然抱着兄妹情,但此刻失败、悔恨与羞耻感冲上心头,对盛家的恨意盖过亲情。
曾经他作为盛家的养子,总对盛雪然抱有歉疚,此时才知道她并非是将军盛天青的亲生子女。
盛雪然和他一样,只是盛天青的养子女。但盛天青无论何时都只偏心盛雪然,他更气不打一出来。
他忽而挣脱绳索,要去抢夺阿福,但将士们及时将他再次压制住。
盛鸿渐恶狠狠地盯着阿福,破口骂道:“赵家的天下,竟轮到两个都人的孩子手中。”
都人?就是说阿福的父母皆是奴婢。
阿福有点纳闷地看着盛鸿渐。他父亲是废太子赵傲天,是一只猫,也不是人族。
盛鸿渐鄙夷地看向阿福,“你爹是母妃宫女的梳头丫鬟和太后戏班子里的戏子所生,你娘她亲爹只是个臭泥匠,根本不是将军。”
他自小至大,一直自卑于自己养母冯珍珠是个外室,家中的两个庶子也常因这般羞辱而惭愧地低头。他以为同样的话会刺激到幼小的阿福。
阿福皱了皱眉头,带着一丝怜悯目光,“自盘古开天辟地,能活到现在的人,哪个祖宗不是皇亲国戚?再说你有高贵的出身,却还没有我娘对社会有用,不是更丢人吗?”
一名蒙头宫女摸了摸阿福的头,撩起头上的头巾,露出崔旖的面容。
“娘?”盛鸿渐怀疑自己看错了,仔细端详一番,发现此人正是崔旖,便问道:“您不是为了救玄蕙惨死火中。“
早在不久前,盛鸿渐乐水县的家中来了两人,一个是曾经侍奉雪然的婢女,一个是他的孩子玄蕙,他们两人的脸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那婢女一见到盛鸿渐就哭哭啼啼,说是杨静则授意初霁和尚纵火,为的是烧死崔旖,没想到他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