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拿出那块有毒的桃木符。
盛鸿渐板着一张脸,说道:“玄蕙你先和我们回去,不要打扰你姑母和表哥休息。”
“今天这么晚了,哥,要不你和栀子就借宿在府上吧。”雪然见盛鸿渐情绪低沉,感觉总觉得他状态不大对劲,灯下的影子拖得格外长。
盛鸿渐点点头,离开了阿会休息的屋子。
夜色渐深,阿福也才六岁,在旁边打了个哈欠。雪然也没有等连长晋,让阿福也睡在自己屋中,又吩咐下人,今晚若是连长晋要回来,就让他先去隔壁客房睡下。
*
盛鸿渐带着全家人走到雪然为他们安排的厢房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面朝着玄蕙。
周栀子顿感不妙,忙将玄蕙和玄鹿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两个孩子拉着周栀子的衣襟,他们的父亲盛鸿渐自过去到现在从未发过火,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除了喜欢拉偏架以外,也不怎么管他们。
但今天盛鸿渐的模样有点吓人,直叫玄鹿双腿都隐隐发抖。
盛鸿渐说道:“玄鹿,栀子,你们先回去。我和玄蕙好好聊聊。”他的语气生硬,不着一点温度,周栀子知他是恼了,七年前她也见过盛鸿渐这样,但之后他从未露出过这等表情。
又是因为雪然,他装出再好的脾气,一碰到雪然的事就原形毕露。周栀子想到这里,有些为自己感到悲哀,他不喜欢她,何苦一直拴着她呢。
当年雪然失踪后,他们夫妇之间的关系也冷到冰点。她曾经产生过和离的念头,甚至连和离书都写好了,没想她意外怀孕,她想提出和离,每次刚开口,就被他以孩子的事打断。
久而久之,这件事随后就搁在脑后。
周栀子挡在盛鸿渐前面,“别跟孩子计较,先让她们们睡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就今天。你先去睡吧。”盛鸿渐说得格外决绝,又对旁边罗大福使了个眼色。罗大福很快领命,拱手请夫人回房。
大粱的人都知罗大福不单是盛鸿渐的忠仆,他也是整个大粱最为勇猛之人,哪怕是盛天青与他一对一对战,恐怕也难以取胜。
周栀子虽然担心玄蕙,但也不会做硬碰硬的事,她现在若是不肯跟着罗大福走,恐怕要被扛着走,这在别人家里可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
罗大富带着周栀子和玄鹿两人刚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玄蕙的脸颊挨了一掌,她右手捂着疼痛的部分,眼泪含着泪光。
这一掌其实并不算多用力,玄蕙的年纪较小,且自尊心较强,她既委屈又感觉到痛苦。
盛鸿渐怒气仍未见消退,说道:“平日里你做那些小把戏,叫兄弟两人孤立玄鹿,我束手无策,只能加倍补偿玄鹿。但你这次差点闹出人命,也就是雪然不计较,若是放到别的地方,我们全家都要身首异处。”
“我没有要害阿福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这牌子里有毒。”玄蕙眼泪落下,她的确是不知情,谁曾想皇上的东西有毒呢。
盛鸿渐说道:“你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问过你的婢女,说你整日跟着阿福讨好。就算这一次你送他的东西没有毒,但还有下一次呢。别人知道也会利用你去害他。”
“爹爹教训的是。”玄蕙点了点头,怏怏得正要回房。
盛鸿渐说道:“你先别走,等下罗叔出来,你跟着他一起走,去道观里找你外婆避避风头。玄彘也在那里,你们两个先不要出来。”
玄蕙很快会意,点了点头,又问盛鸿渐:“爹爹,那我们是一辈子都要住在道观里了?和外婆一样?”
“再等等。”盛鸿渐若有所指,但没有明说。杨静则霸在那位子太久,久到他快忘记这是赵家的江山。
盛鸿渐不得不承认,大粱在杨静则的带领下,渐渐有些早年的大国风范,他前几年的确动过念头做个闲散王爷。
可杨静则这些年也做了点荒唐事,这荒唐事影响到他们盛家。杨静则的丫鬟差点杀死雪然的女儿,她的宠佞差点害死了他的一双儿女。
他再忍下去,恐怕盛家恐怕永无宁日了。
盛鸿渐想着想着,野心再次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