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渐抚了一下玄鹿额头,“不发烧啊。说什么傻话呢。”
随后周栀子和雪然两人闻声而来,玄鹿见了她们,以为大家都被那丫鬟毒害了,心里一阵难受,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
“是怎么了?”周栀子瞧见玄鹿哭得惨兮兮,以为是盛鸿渐说她说得严厉了,便劝他:“撞见这种事也不能怪孩子。”
雪然接话:“阿会能侥幸留下一命,多亏了玄鹿。她虽莽撞了些,但没有这个莽撞劲儿,阿会早就被那贼人掐断气了。”
盛鸿渐深深叹息,看向玄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会儿倒都以为我责怪了你。玄鹿你说说看,活到现在,你爹我何时对你说过一句重话?”
玄鹿摇了摇头,盛鸿渐对她偏宠到毫无底线,别说是说重话,因为保护她睁眼说瞎话的事都没少干。
等等,活到现在?
玄鹿才意识什么,疑惑道:“我们大家难道还活着?”
“你爹和你姑母自小就长在军营里,一个小丫鬟还能打不过?”盛鸿渐颇为无奈,但看到玄鹿还活着,他也没有因为前面的误会而生气。
盛鸿渐没有责备玄鹿,不代表此事就这么翻过篇,他见到两个孩子遇险,又从雪然他们几人口中得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将雪然责怪了一通。
侍奉阿会的丫鬟并非普通的丫鬟,那是杨静则派来的探子。
盛鸿渐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眼睁睁看着赵憬、裴秋月和裴浮生等人接连离世,他将这些巧合的事都归咎为杨静则的阴谋,
两人明知道那丫鬟是杨静则的人,却疏于防范,导致阿会和玄鹿两人陷入危险。
盛鸿渐越说越觉得生气,对雪然的口气也越来越重。
自小到大雪然从未见过的盛鸿渐如今日这般一本正经而又严厉,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她不轻。
雪然被训斥得脸青白交加,连长晋因为要送那丫鬟去审问,此时不在身边,周栀子作为雪然的姐妹,不得不从旁安慰雪然。
这会儿玄鹿终于苏醒,这对义兄妹的情意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
玄鹿醒来后,不顾身子还虚弱着,顶着一张惨白小脸,贴在雪然身边,问她打听阿会的情况,还要见阿会。
雪然犹豫了一会儿,带她去了阿会的房间。
安置阿会的房间比阿会原本的卧房大上两三倍,就在雪然卧房的套间内,雪然担心还有人加害阿会,便决定亲自守在阿会身边。
一个时辰前才中毒的阿福,此时坐在阿会床边守着,旁边站着玄蕙。
可惜阿会看不到这些,她紧紧闭双眼,浓长的睫毛不动一下,睫毛下的阴影洒在脸上,看得了无生气。
玄蕙看到阿会直摇头,这公主的长女生得可比她和玄鹿幸福多了,谁知却是个多灾多难的主儿,是个哑巴不说,还被下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她耳朵一动,感知到雪然等人临近,想着最近的事之后盛鸿渐大概是想要她和玄鹿回家。
可不能现在就回家。
盛鸿渐只疼爱玄鹿一个孩子,对于她两个哥哥或者她都算不得多好。谁让玄鹿有个好妈呢,身份是千金小姐,又和阿爹青梅竹马。
在盛鸿渐的眼中,玄蕙他们兄妹三人都比不上玄鹿一根毫毛。从小到大,什么新鲜玩具玄鹿先挑,喜欢的丝绸也是先给玄鹿,仿佛他只有玄鹿一个孩子。
玄蕙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大哥玄彘给她的牌子,翻开阿会紧握的小手,硬塞进她的手心里,说道:“这是我哥哥的护身符,也给阿会吧,希望阿会能早点醒来。”
阿福低头,看到妹妹手里握着的那块护身符,竟然也是桃木的,和之前玄蕙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
是那块有毒的牌子。
这块牌子已经害得阿福差点早登极乐,可不能让他妹妹也经历这等事。
他把那块牌子从阿会手里拿走,翻到反面果然写了一个彘字,这个是玄蕙兄长玄彘的贴身之物。
阿福压着嗓子,小声说道:“你要是给了这块桃木符,她这辈子就醒不过来了。”
但是玄蕙没当他的话认真,以为是阿福贪妹妹的那块小牌子,便说道:“就是快护身符而已。你若是喜欢回头我问主母打一块给你。”
“不是,玄蕙,那块牌子有毒。之前我就是因为你那块牌子才中毒昏迷。若不是怕牵累你,我根本没打算说出这是。”阿福只得坦白。
“怎么可能,这可是皇上送的。皇上加害我做什么?”玄蕙满眼不相信。
两人正说着,盛鸿渐大步跨过来,一把夺走两人手中的桃木护身符,交给侍奉的罗大福,交待道:“去拿到太医那里化验。顺便叫人去国子监,找二公子索要他随身的桃木符。”
罗大福听命离去。
盛鸿渐冷着脸,又问阿福要回玄蕙那块。
阿福见无法再隐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