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的血脉,而连含章才是夫妇两人真正的孩子。
夫妇两人心里发堵,刘蓁眼睛酸涩,不一会便拿着帕子落泪,连济长吁短叹。
连长晋撩起袍子,跪在两人面前,对夫妇两人保证:“孩儿就算是赴汤蹈火,哪怕身死,也要救出含章,以报您二老的养育之恩。”
连家夫妇这段日子就住在连长晋的府邸里,以便及时获知连含章的消息。
连含章在大牢里多一日,便危险一日。
三初和尚在民间作恶多端,初霁仗着自己受杨静则的宠爱,到处惹是生非,之前不少朝廷命官想过投奔初霁,被喜怒无常的他打得鼻青脸肿,导致朝中人厌恶初霁至极。
这次连含章入大牢,官员们对连含章多有照顾,她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受过什么苦,只是每日有些无聊,她担心自己出去后会与外面脱节,总找狱卒打听外面的事。
最近坊间有一桩热议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一向不与任何人结交的首辅连长晋,最近开始在朝中走动,据说是打算救出自己困在大牢里的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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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晋以前很少举办家宴,最近由养母刘蓁筹备了几次,去过的访客都说平庸简朴,远不如康年公主府里的精致有趣。
他同雪然和离很久,仍不免和杨攸跻暗自比较,可每次都不尽如人意。
雪然偶尔猜到他的心思,后有一次他举办家宴,派人送一尾金鱼,那金鱼眼睛长在头顶,杨攸跻从未展示过这种金鱼,极为稀有。
她本意是想替连长晋撑场子。
可连长晋和康年公主不和的传闻深入人心,这事传到外人嘴里变成了康年公主讽刺连长晋“眼高于顶”,这些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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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连长晋和幕僚在讨论营救连含章的事宜。连含章已持续数月困在牢中,杨静则有意拖延此事,所有人都摸不准杨静则的意思。
“这初霁和尚过往在澜江县就是个地痞流氓,竟能混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想象不通。不如我等联合禀奏他的罪状?”幕僚甲提议道。
连长晋忖度片刻,道:“有些义士将他做过的丑事启奏上去,皇上只小惩大诫,但之后这义士遭了他的报复。各位千万不可以身犯险。”
“那只能等他失宠啰。”幕僚乙思考了一下,不合时宜地玩笑道:“那得您的老丈人亲自出马。初霁天青,皇上的心思谁都知道。”
幕僚丙看一眼连长晋,脸色黑沉,阻止道:“盛天青有妻有女,又是对我大粱有功的将军,怎可这般玩笑。”他忽而灵光一闪,“不过我们倒可以献宠给皇上,让人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你们说如何?”
其中有一名门客,白面书生的长相,生着一对秀气的柳眉,身形伟岸,他主动站出来,说道:“某愿为诸位大人解忧。”
连长晋回绝道:“记得你原先投奔这里,曾说过不愿以色事人。本官不想因自己的家事牺牲任何人。”
白面门客道:“此事的确不光彩,但若能除去祸国之贼,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此事就这么算了,我们改日再议,切不可继续如此。”连长晋拂袖而去,令家仆送在场官员离开。
白面门客和官员们在路上讨论了一下,大家纷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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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然嘴上说害怕被牵连,明面上回避连含章的事,心里却对营救连含章的事有了自己的盘算。
她这些时日静观朝中变动,看连长晋在朝中周旋半天也扳不倒这初霁和尚,便想着来硬,直接派人杀了初霁和尚。
初霁和尚自从两初和尚死后,比过去谨慎许多,功德寺外守着不少官兵,别说是派刺客进去,就是一只飞蛾都很难钻进去。
雪然决定拜访功德寺,亲手斩杀初霁和尚,随后再奏请杨静则。
她这是在赌命,赌杨静则心中是她这个义女重要,还是男宠重要。
初霁和尚这些年野心膨胀,早有掌握权势的心思,也知道朝中有两大势力,一派是连长晋派,这派彻底与他撕破脸。另一派是康年公主派,这派他摸不清底细,只传闻她不信神鬼之说。
初霁和尚听说康年公主到访,便安排了隆重的礼仪接待雪然入庙。
雪然跟着接引的僧人入了庙,她在袖子里捏着短匕首。这匕首是七年前连长晋在太子妃大婚当日送给她的那一柄,她昨日将它重新磨利。
她总觉得握着这把匕首,就仿佛他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