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缉拿本官?”
“想得美。你进去刑部大牢,凭你的威望也是白吃白喝,占用刑部的资源。”人群中走出连含章,几年未见,她比过去英气了几分。
“既然如此,可否放本官出去?”连长晋问道。
连含章一挥手,官兵们让开一条窄路,让连长晋和身后的家仆们以及陈闯三人离开。
连长晋虽已经离开功德寺,但心里知道他现在已经得罪三初和尚得罪得死死的,况且这三个和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倒是还能应付,可冯闯毕竟是普通人,如何能应付?
思虑许久后,连长晋自掏腰包给了陈老汉和陈闯银钱,提议他们两人去到松亭县的会梦村,在此地隐居度日。
隔日连长晋在奏折里里写下此事的来龙去脉,交给了刚送走初霁和尚的杨静则。杨静则看完奏折后,便召连长晋进入椒房殿。
连长晋进殿后,看不出丝毫惧怕之意,只说他奏折中所言句句属实。
杨静则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看完奏折后,心下已对事情有些判断。
永安城发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近段日子她也也觉得三初和尚近来有些恃宠而骄,做出一些有违道德之事。她想将事情一笔带过,并不打算责罚连长晋。
可就在这时,那初霁和尚忽而再次入宫,一进入椒房殿便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求皇上替小的做主啊。”
杨静则头疼他的事,觉得这男宠实在有点麻烦,打算随意应付两句就驱赶走,不耐烦地问道:“做什么主?”
初霁和尚看一眼连长晋,眼角里闪过一丝冷意,又在杨静则面前作出一副可怜模样,“回皇上的话,连长晋大人的妹妹连含章大人,今日竟动用私刑,杀了小人的两位师兄。”
连含章杀了初玢和初晟两位贼僧,在场的无论是杨静则还是连长晋,都着实吃了一惊。
*
同样意外的还有远在公主府里面的盛雪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雪然在家中招待周栀子的时候,外面的家仆便将消息插了进来,差点让雪然被茶水呛到。
周栀子和连含章关系走得不算远,自然请求雪然救援连含章。
雪然摇了摇头,“这事我不能出面。”她小声说道:“现在明面上我和连长晋是相敌对的两派,所以杨静则才能放心看我折腾。可一旦我出面了,杨静则就不会轻易放任我了。”
“你还真的忍心。”周栀子叹息一声,想到进门时候见到的杨攸跻,落寞地一个人在花圃里摆弄花草,又道:“我瞅着杨攸跻也不错,就不能和他好好过日子。”
周栀子一贯随遇而安,她无论嫁给裴浮生还是盛鸿渐,她都能且行且过,后来盛鸿渐当太子那会儿瞎折腾,她也不怎么掺和。
她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只想好好活着,也不理解雪然和杨静则等为何这么热衷权势。
雪然无奈道:“还不是为了阿福,从未见过这么操心的孩子。”阿福身上那个亡国之君的预言,始终是雪然心中的一根刺。
周栀子眼里的阿福向来开朗听话,年纪渐长后,人也变得彬彬有礼,她疑惑道:“你家阿福不是挺活泼的吗?这孩子还不好?”
她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玄鹿,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家那孩子,天生不会笑。因为她的牙齿有些问题,所以从来不敢笑,久而久之总是苦着一张脸。”
*
玄鹿坐在石头旁边静静发呆,听到草丛里的蟋蟀叫声,心头一阵烦闷,总觉得是在对她进行嘲笑,恨得她用脚使劲跺了跺草丛。
她站起来看到花圃里姹紫嫣红的花朵,总觉得上面有个笑脸,无情地嘲讽着她,想要用手去摘花。
阿福在屋内等候连长晋到府里给他上课,可连长晋今日迟到有些久,到现在也还没有到,他便出去散心,刚好看到正在揪花的玄鹿。
这些花是杨攸跻种的,过几日要拿去给雪然用以布置府宴。阿福看到这玄鹿正要毁花,走到前面阻止。
“你是谁?”玄鹿问道。
阿福挠了挠头,说道:“我叫盛介,是康年公主的长子。”
玄鹿知道他,有杨攸跻这个摆弄花鸟鱼出名的假父亲,还有个身份尊贵的生母,玄鹿厌恶一切看着幸福的人,不免尖刻讽刺:“ 哦。不是叫赵介吗?我听家里人说,你是那只猫生的野娃娃,还是小哑巴的哥哥。”
阿福却是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觉得我爹超厉害,居然是只猫。我妹妹也是,出来以后也不哭不闹,比我小时候听话多了。”
玄鹿敷衍地“嗯” 了一声,继续要摘花,阿福却是伸手阻止:“不可以动杨叔的花,他花了好久时间才种好,摘掉了他会心疼。”
“这不是更好。”玄鹿更要去摘,阿福为了拦玄鹿,不慎被花茎上的花刺刺破手指,顿时鲜血直流。
阿福收回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