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寺坐落在永安较为僻静的地方,但规模宏大,单单是门口两尊石狮子都精致得让人无法移目。
功德寺内有三初和尚最为尊贵,分别是初霁,初晟,初玢。
初霁和尚名义上是功德寺的僧人,实际上并不睡在功德寺,多数是住宿在椒房殿内。正可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功德寺的掌门人是初晟和尚。
“
初晟和尚好色,利用住持的身份到处收集俊俏的书生。初玢和尚对无论男色女色都兴致不大,更好钱财,喜欢笼络朝臣。他听说连长晋到访,心中很是惊喜。
这朝廷里无非是两路人,一路人是康年公主派,其他的人皆属于另一派,三初和尚若想往上爬,笼络那另一派人十分重要,更何况今日前来的连长晋还是一条大鱼。
初玢很快就令人开了寺门。
连长晋径直走入寺庙内,这寺庙比当年裴朔家中的装潢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处贴满金银,毫无圣洁之感,处处都是铜臭味。
他又闻见一股庸脂俗粉气味,但放眼过去不见一名倡伶。再往前走上两步,仔细往四周一探,原来是功德会所特有的放生池,池水混浊不堪,散发浓烈脂粉臭。
这两位和尚心里也是妒忌初霁和尚,也都想着傍上杨静则,都喜欢涂脂抹粉,所以他们常常在池边洗铅华。
连长晋小声吩咐悲秋,让他在四处探探陈闯的位置,他自己独自去见初玢,没想到还没等悲秋出发,他就听见刺耳的嘶鸣声。
两人循声闯入声音传出的房间,看见被绑在木架子上的男子,浑身都是鞭伤,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
刑房里面的人其中有一人认出来人是连长晋,赶紧停下手里的刑具,一边唤人去请初玢过来,一边拱手致歉道:“连大人,都怪小的不好,闹出的动静太大,打扰了大人。等下我叫人给他嘴里塞上布。”
连长晋瞧一眼架子上的人,问道:“他所犯的是何罪?”
小厮想到连长晋是初玢的客人,并且谁人不知真假首辅的传言,便颠倒黑白道:“这贼书生名叫陈闯,不好好读书,想去出卖色相投靠康年公主。这还不够,他还教唆我们寺里的僧人,一起做这等腌臜事。”
“康年公主素来不喜僧道之流,和尚去了也没用。”连长晋不冷不淡地说道。
小厮又改口补充道:“他是教唆僧人还俗,再去投奔康年公主。”
连长晋道:“信与不信宗教是个人意愿,怎能强迫别人? ”
“暂信之后旋即不信,这是要遭受惩罚的。”小厮义正言辞道。
连长晋死死盯着小厮,沉声质问道:“你遵的是哪里的法?我怎么不记得大粱律有这么一条?大粱律并没说过不许别人还俗。”
“你不会是也投靠了康年公主?”小厮被这眼神盯得发毛,转移话题道:“这世间不信神灵的只有康年公主一派。”
连长晋道:“人都是复杂的,不是非黑即白,非左即右。盛天青将军和萧烬大人也不信,我们只相信人定胜天。”
连长晋话音刚落,陈闯咬着牙喊了一声:“元辅大人说得对。人定胜天,这些装神的弄鬼的凭什么能骑在老实人头上,他们对整个社会做了什么?”
小厮气得透不过气,只羞辱连长晋:“连大人在这里吆五喝六,说得好听,但还不是个‘假首辅’,内阁里大半都只听康年公主一人的调遣。”
陈闯愤愤道:“假首辅也好,康年公主也罢,也比你们这等强盗要好。”他说完这话,视线投向连长晋,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天下读书人心中的楷模。
连长晋极为厌恶别人当他的面毁谤雪然,心里窝着火,此时不免怒意上涌:
“内阁里的人皆是进士出身,无一人例外,对于是非也都有自己的判断。倒是你们这些假僧人,对外讲传圣道,但很多却连童子科都考不中,经文都看得一知半解的,就跑出来教化众生,岂不是教众生走歪路?”
“我算是看出来了,连大人今日是来捣乱的。”小厮说道。
连长晋没有理睬他这一句,吩咐悲秋,“快替陈闯松绑。”
悲秋领了命令,上前去解陈闯身上的绳索,那小厮想要阻止,却被连长晋用力捏住手腕,痛得小厮迅速倒地。
那小厮看着连长晋携陈闯而去,心里很是纳闷,这初玢和尚为何迟迟不肯出面。
正当此时,一大批官兵涌入功德寺,围在刑房的前面。小厮听见外面的动静,转身看到官兵时不免欣喜,猜测是初霁和尚率兵支援他。
连长晋所带的家仆们扶起伤痕累累的陈闯,他挡在最前面,缓步走出屋外,看到外面人的官兵个个佩刀,有的拔刀出鞘。
身后的陈闯有些担忧连长晋安慰,小声说道:“小生做事自己承担,不想连累大人,大人还是放下小生,自己先走吧。”
连长晋的扇子一挡陈闯,他内心无比沉静,上前问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