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但你连长晋敲了,就是会死。”
连长晋反唇相讥:“丈人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皇后?看来宫中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我的事任你如何猜想。她昨日答应过,不会让盛雪然死的。但你若是死了,雪然可怎么活下去,孩子该如何活下去?”盛天青反问连长晋。
连长晋些许犹豫一下,正当此时,远处小跑过来一位传信的太监,说道:“启禀盛将军,不好了,康年公主所修行的神庙起火了。”
盛天青愣了愣,复问一遍,得到仍是同样的答复,他脑海轰隆一声,仿佛鼓槌敲得是自己的脑袋。
连长晋好不容易沉静的情绪再变焦躁,对盛天青冷声质问:“您刚才说她不会害雪然,可折子还没递上去,她竟要谋害雪然性命。”
他把折子递给两位出门迎接的太监,理智已经在这一瞬间全然丧失。
盛天青看了一眼连长晋,转头对自己的带来的家仆摆手。
盛家身强力壮的家仆一拥而上,挡在连长晋前面。
大部分都是因伤病退下来的退伍兵,擒拿纵横四海的江洋大盗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连长晋这等瘦弱的文官。
连长晋推搡不得,被反手擒住,怀恨地看着盛天青。
盛天青神情淡定,对连长晋保证:“老夫不会让雪然有事。”
这厢雪然的神庙燃起了大火,雪然初出屋发现时,火焰已经围拢了周围的朱红漆墙,神庙内种着繁花和野草,更是助燃火焰迅速蔓延至整个院落。
雪然无从下足,沿着尚未燃烧的小径走到水井边,她摇动绳子搬上一桶水,但眼下她左右皆是火焰,一桶水根本无力浇熄所有的火焰。
她望向深井,萌生一跃而下的冲动。
但腹部一痛苦,她扒着井沿,低头探视井底,发现水底漆黑,一眼望不见井底。少说也有十几米,她若是跳下去,还没烧死就要一尸两命。
雪然只好放弃,或许她该再等等。
她抱着那桶水,一边洒水一边走回火势还未太大的屋子旁边,看到屋前的储水缸。
水缸并不算深,大约九尺高度,幸好她身子也有七尺多,她钻进水缸里并不算费事。外面火势越来越大,雪然闻见一股呛人的浓烟。
她躲在水缸里,盖上水缸的盖子,半躺在水缸里。
初冬气候如去年般不寻常,暖日还未落山,外面的风却已寒得刺骨。大火隔着水缸和盖子,灼烧着水缸里的冷水。
雪然觉得自己仿佛在泡一桶热水澡,温暖得她昏昏欲睡,慢慢闭上眼睛,她把自己露在水上的皮肤都想浸下去。
慢慢地,近来本就嗜睡的她睡着了,整个人随着意识的失去,而滑落进水中。
*
盛天青的下属已经放开连长晋的手脚,连长晋守候在宫门外,焦躁等候盛天青出来。
这时候,宫里出来一位太监看见连长晋,对他说道:“连大人,皇上有一道手谕,请您紫宸殿一坐。”
“皇上?”连长晋纳闷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是皇上?”
与盛天青一样,连长晋心思细腻,早就看出这段日子上朝的皇上已经换了一个人,龙座上面的皇上身材略瘦,他眼熟这身形,是皇后杨静则。
那公公打开手谕,递给连长晋。
连长晋瞧一眼手谕,字迹果然是赵憬的,也并非为皇后代书。于是,他想也没想,跟着这公公徐徐走入宫中
到了紫宸殿内,连长晋见到殿内只有一人,隔着帘子面对他坐着。
连长晋鞠躬作礼,抬头打量一眼,帘子后面的那人用力翻开帘帐,丢出一本折子。
“连长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朕?”赵憬怒而斥责道。
折子丢出来掉在地上,连长晋从地上捡起来,并苦口劝谏:“皇叔,微臣说的句句肺腑。您这些年旷政,才导致这些年来国库空虚,朝中奸佞鼠辈横行。而宫中迷信神佛之道,修斋筑庙,不光劳民伤财,更导致大粱百姓纷纷效仿,不事生产,恶性循环税收亦是一年比一年少。”
赵憬听后愣了一愣,忽而暴怒抓起手边的香炉,重重砸在连长晋的额角,连长晋的额头顿时淌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