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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不一定要有菩萨心，但总是要心存点慈悲的，不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姜以宁坐回罗汉床上，从下头拿出另一封信，那是菊好托人带来的信笺。

菊好如今深的淑妃重用，隔一日就要入宫给五皇子瞧病，现在五皇子脸上的伤疤淡了不少，能用些脂粉遮盖住了，不凑的近不容易瞧得出。

她特意透了些口风，五皇子会这般严重伤了脸，怕还有其他一些原因，话说三分留七分，淑妃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谁动了五皇子就是动了淑妃逆鳞，五皇子的事过了那么久了，证据早就被擦除的干净，想是找不到什么，这些日子，淑妃就在宫中大肆查账。

她就不信，皇后管理后宫这些年，能把所有疏漏清除的干净。

虽然皇后的账目做的漂亮，但也禁不住的人这般的查，最后还是让淑妃查出来了有短时间后宫花销对不上，皇后私吞了一大笔的钱。

菊好特意说明了，淑妃查出来的日子，就是在西北案发生前，菊好觉着这里头或许有关联，特意传了消息给姜以宁。

她也在心里说，她会继续查，让姜以宁不用太担心。

心里还提到皇后的病并不是真的，只是心病外加示弱而已，装病是后宫最老的套路了。

菊好还提及了一件意外的事，安嫔有孕了。

原来安嫔的身子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被人下了些药，菊好顺便就给人只好了，如今安嫔得知是因为被皇后下药了，才多年不孕，心里头对她的嫉恨也是更上一层。

菊好凭着医术和善心在宫里头也起了些名声，宫人们生病是看不了太医的，只有一个负责宫人的医官，日常里态度也是极差的。

若没有银子，医馆只会随意给些不打紧的药物打发，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个人造化了。

菊好因着给淑妃宫里几个小宫人免费看诊，施医赠药后，宫人们口口相传，好些其他宫里的宫人为着自己或是同伴，偷偷地联络上淑妃宫里的宫人，就是为了求菊好帮着看诊。

菊好也是，秉着善心来者不拒，终于最后同皇后宫里的几个宫女太监也搭上了线。

目前虽还用不着，但也是有了突破口，菊好看诊时多少能得着些有用信息。

姜以宁瞧完了信，眉心倒是蹙得更紧了些，虽然信里瞧着事事顺利，都朝着他们想要的好的方向前进。

可是，这也太过于顺利了，顺利得有些让人不安。

姜以宁觉着就算是淑妃如今协理六宫，可皇后多年经营，对后宫的掌控绝不会是因着淑妃有了协理六宫权利就会如此松散。

淑妃带进一个人，她开始或许会不知，如今这般久了，她必是有所察觉的。

但又如此纵着菊好在宫里的行动，怕是有算计。

姜以宁虽然不知道皇后具体要做什么，但这事必须尽早提醒菊好，她提笔研墨，回信封存好，等着菊好下回送药来，让人捎回去。

外头的天黑的更厉害了，风声席卷着些碎屑，纷纷扬扬，瞧着要下雪了。

同风雪一道来的，还有沈知安。

沈知安这趟进宫，三日后才回来，刚到别庄，大雪纷纷扬扬地就从天际浩浩荡荡飘落，很快的，别庄的屋檐瓦砾上就覆上了一层雪白。

沈知安是来告别的。

姜以宁早在姜翀的信里就知道了边关不太平，必有一战，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沈知安说朝廷收到了军情急报，北夏突袭了边境，短短几日竟连攻三城。

“朝廷如今派我即日出兵，今日京郊大营已在点兵，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了。”沈知安说着这话，语气倒是平静，只是眼里残留着些嗜血的兴奋。

他是个将才，父王曾经说过，他在此颇有造诣，只是他对此的态度父王并不喜，他并不是真心想结束战争，相反的他热爱在战场上运筹帷幄。

虽然不至于是以此为乐，但确实，为此兴奋。

姜以宁垂头不叫人看清她的脸色，轻缓地说道：“此去小心，战场凶险，希望你多多保重。”

沈知安深望着姜以宁，虽有些踌躇，还是将心中顾虑说出了口。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这一去......此处并不安全，你，愿不愿意回侯府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