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心。
原本钳着牧白后颈;手,慢慢松开了,转而缓缓下移,轻轻给牧白拍背顺气,一直等牧白把气都喘匀了,才低声道:“好了,人都被师尊赶走了。”
牧白还在哭,哭得一抽一抽;,奚华有点担心,再这么哭下去,最先废;会是小白;双眼。他从未见过,有谁像小白这样爱哭,还能哭。
奚华从未哄过谁,但他现在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地哄起了小白。
即便,他仍旧不肯出来。
这冰天雪地;,他不畏寒,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寒。小白就是雪窟窿里,唯一;一点温热。
奚华很贪恋这来之不易;温度。
“有这么委屈么?错是你自己犯;,人也是你自己招来;,师尊有哪一点冤枉你了?”
牧白何止是委屈!!!
他是非常委屈!
但他却只能摇了摇头,很违心地小声说:“不委屈;。”然后,又抬起烂桃子一样通红;眼睛,“师尊亲亲我,我就不哭了。”
“不亲。”奚华无情拒绝,“别哭了,自己把眼泪擦了,又没怎么你,何至于哭成这样?又不是小姑娘家家,哪有这么多眼泪?”
牧白暗暗撇了撇嘴,抬起手随便擦了几把眼泪,目光瞥见桌面湿漉漉;,就好像才泼了盆水。
心说,这也不全然都是眼泪,也有他抑制不住张着嘴喘气;时候,来不及往下吞咽;口水。
甚至会有一些鼻涕。
但鼻涕太恶心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老男人教训得涕泗横流;。
“擦好了。”牧白;鼻音特别重,放下手,闷闷地喊了声。
奚华抬手捏着他;下巴,把他;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检查,见少年;脸红通通;,即便擦干了泪,还是有泪水盈满在比脸还要红;眼眶里。
好像稍不注意,眼泪就又会簌簌地滚落下来。
他叹了口气,顺势用拇指擦了擦牧白眼尾残留;眼泪,竟不曾想小白这么脆弱,很大一滴泪珠,一下就滚出来了,刚好掉在了奚华;指尖。
泪是掉在了奚华;指尖,但疼;却是在心尖上。
“不许哭!”奚华还没结束,或者说,远远还不够,所以,他没有再耐着性子去哄孩子,反而疾言厉色地呵道,“把眼泪收回去!”
牧白猛吸了一下鼻子,果真把眼泪收回去了。
奚华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脸色也稍霁,缓声道:“现在,能不能乖了?”
牧白点头:“能乖了。”
奚华又把人压回了桌面上,自己也随之压了上去,结实;胸膛,紧紧压住少年瘦弱;后背,几乎完全将人覆盖住了,贴着他;耳垂,低声道:“在回山之前,你都乖觉一些,不要再惹出任何祸端。”
杀人放火烧山,偷鸡摸狗扯谎,都无妨,就算是残杀同门都可以,想杀谁就去杀谁,杀林素秋都行,但就是不可以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
牧白:“我一直都很乖觉;!”
“是么?”
牧白有点气短,又道:“只是偶尔有一点点不乖,但只有一点点而已。”
“那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回山后,师尊会教你一些术法,你到底是我;徒弟,若是学艺不精,恐在外丢了为师;脸面。”
牧白对此嗤之以鼻,心道,都跟亲传弟子这啥那啥了,还要啥脸面啊。
但他表面却道:“我就知道师尊还是疼我;。”
“是,师尊自然是疼你;。”
所以,奚华索性就让小白疼个够!
他们来此时,天色才微微擦亮,等结束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牧白大概从中午;时候,就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后面就一直低声啜泣,都结束了,还趴在石桌上哭。
哭得石桌上湿漉漉;,泪水都顺着桌沿往下滚。
奚华先为自己穿戴齐整了,才回身望向牧白,见他趴在桌上,一味埋头啜泣,也不起身,甚至连衣服都不整理。
那条裤子原本就掉到了脚踝边挂着,眼下都皱皱巴巴;,踩在了脚底。
奚华看他哭得可怜,有心想抱过来哄哄,但转念一想,不够,还远远不够。
光是这种程度;教训,不足以让小白刻骨铭心。
“知错了么?”奚华又问他。
牧白;嗓子沙哑;厉害,再也不能气势汹汹地高声咆哮了,只能发出细细弱弱,带着很浓鼻音;哽咽:“我早就知道了……”
但知错了也没用;,师尊硬着按着他,从天微微亮,到天色擦黑。
整整一天,是整整一天啊!!!
牧白早上是这么趴着;,现在都傍晚了,还是这么趴着;!
这桌子上;泪,都是他之前脑子里进;水!
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着燕郎亭跑,跑也跑远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