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怀六甲。福建历来有倭乱,这罗大夫人和钟夫人都要生时碰到了倭乱,两位夫人都被送到山上,一时慌乱之间,两边的孩子就被抱错了。好在,那个曾经替钟家抱错孩子的妇人,因为酒后吐真言,被人告往官府,那审案的人是正大老爷的门生,如此才物归原主,罗家的姑娘归罗家,钟家姑娘归钟家。”
王员外唏嘘:“罗家乃仕宦名门,想必是钟家比不得的,如今物归原主,也是一桩美事。”要知道罗家这位大老爷,守制前可是礼部主客司郎中,守制之后,怕是还要往上升,钟县丞吏员出身,要做县令都有难度呢。
因那调换两家女儿的妇人已经自缢,罗家也不好怪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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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娘虽然重生到自己六岁时,但已经不再是那个前世真正六岁时的小姑娘,那个听不懂高平话,听不懂官话,讷言不懂表达的人了。
在她叫了一声“娘”后,郁氏多添了几分亲近。
郁氏为人虽然面瓜,但是在不少人提出把钟家姑娘养在膝下时,却是这个老好人坚决只换回自己的女儿,并不要养钟家的女儿。
以前瑶娘懂事后,也觉得郁氏过于软弱,可就是这个软弱的人,真正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几案上放了几样清粥小菜,郁氏见瑶娘忍不住看她一眼,她不由得一笑,亲自替瑶娘盛了一碗长生粥,这长生粥是用花生糯米大米熬制成的养生粥,对瑶娘这样身子不太好的人用最好了。
“多谢娘亲。”瑶娘细嚼慢咽的吃着粥点。
郁氏很高兴,还道:“不必谢,这是应该的,你会说官话吗?”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孩子刚被送回来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懂。
瑶娘颔首:“听得懂一点。”她知道自己重生后,也并不敢暴露自己,一日千里就能听懂官话,到时候被人怀疑妖孽就不好了。
郁氏正准备说些什么,只见门口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她梳着丫髻,她身着湖色素面妆花褙子,固然只穿的素面,可规矩极好,进来先福身请安。
复而又笑道:“太太,不如让我教妹妹吧。”
这是重生后,瑶娘第一次见到罗敬柔,她是父亲罗至正原配汪氏的遗腹女,自小就在外祖延平侯家长大,还不到十岁,就已经美名在外的小淑女了。
郁氏和这个继女虽然相处不多,但知晓她对自己向来恭敬,行为举止无一不绝佳,甚至延平侯府还常年派了四个教引嬷嬷在罗敬柔身边,她既有此心,郁氏也有些意动。
却见瑶娘捏着郁氏的衣角道:“娘,女儿要您教。”
“这……”郁氏有些尴尬的看向罗敬柔。
罗敬柔则往身后托盘拿了一碟点心过来道:“好妹妹,这是我做的鱼茸方糕,这是用鱼糜做的,味道清淡不腥,小孩子吃最好了。”
她说完,也不再强求教瑶娘,行了一礼就走了。
瑶娘松了一口气,前世罗敬柔也是对她很好,有求必应,她喜欢看话本子,罗敬柔就送了一箱话本子,甚至一开始罗敬柔就送糕点给她吃,每日三碟,她吃上瘾了,郁氏见她牙齿都吃坏了,让她停止。
她那时候才七八岁,年纪还小,还哭闹过,也是罗敬柔悄悄在夜里派人送糕点大饼过来打牙祭,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发胖,尤其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比同岁的姑娘家要胖了一大圈,甚至发展到最后想瘦也没法瘦,只要她一顿少吃点,罗敬柔嘴上说姑娘家是该瘦些,可烤鸭烧鸭和荤菜没少夹给自己。
到十四岁那年,她腿上胸口甚至是臀部都各种花纹,仿佛是肉把皮都撑破了。
这让她自卑不已。
以至于后来,她有一次瘦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相貌比家中堪称高平第一美人的庶妹时雨还要美。
可她现在还太小了,惹不起罗敬柔,再有,她看了郁氏一眼,她的地位也很尴尬的。
爹爹罗至正原配出身侯府,身份显赫,而郁氏的父亲却是寒门出身,好容易混到科道成为吏科给事中这样的言台领袖,还得罪了当朝首揆和吏部天官,被外放四川参政,在赴任途中客死异乡。
更雪上加霜的是,郁氏兄长没过一年也去世了,徒留下郁氏的母亲带着个小孙女过活,平日还要靠郁氏接济。
再有,她生的儿子敬皓两岁多才会说话,如今四岁因为守制吹了穿堂风,一直犯咳疾,身子骨也不太好,还有个女儿就是她,也是病恹恹的,郁氏还得两边跑着照顾,如烧蜡一般。
用完饭,郁氏抱着她到床上,轻轻的唱着摇篮曲。
瑶娘握紧小拳头,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就要守护好娘亲和弟弟。
只是现在她年纪还小,无法做什么,就是多说几句官话,怕是也要露馅被人当异类,如此只能蛰伏,拒绝罗敬柔是第一步,第二步她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再照顾好弟弟。
前世做过乳母的她,看小孩子的经验是很丰富的,甚至还时常翻看医书请教府医,若非如此,怎么把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