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品鉴会结束的时候才九点多, 不出意外,必有第二场。
但是,路楠早在和夜宴酒业签经销合同的时候就特意强调过, 源川的业务原则上不参与经销商方品鉴会之后的活动。
【总归你们不论是去会所唱歌还是茶楼喝茶,喝的都不可能是源川和谐酒, 那么咱们的人去做什么?没必要!】
何况夜宴酒业也是配有专门的大客户经理, 今天也在场, 不过刚才一个个都安静得很。
有些事情,如果其中的某一方一开始就很坚持, 那么就能潜移默化地形成双方之间的‘规矩’。
这两个月, 唐诗比之前的两年多都要轻松,哪怕是参与品鉴会,也不用凌晨才回宿舍了。她本来也不是天生喜欢喝酒, 只是因为日常工作经常马虎出错, 动不动就受到领导批评、同事指责, 所以参加小型品鉴会之后, 对于万总的鼓励和夸奖有些‘沉迷’。现在不用一个月喝七八/九十场, 唐诗就连经常脸部过敏的情况都得到了改善。注1
“那巩总、迟总,还有各位老总,我们就先回去了。”路楠冲着这对经销商舅甥及他们的客人点点头, 领着唐诗走了。
今天市办的车归特曲部余宙用, 路楠让酒店帮着叫了出租车。
出租车来的很快, 目送两位妙龄女子离开, 晚宴时还想‘刁难’路楠的船舶公司老板毛孔庭颇为遗憾地说:“老巩, 你都不邀请路总和咱们一起去唱唱歌?”
巩绍辉看了对方一眼:“你好大面子哦?还想喊路总去唱歌。”
毛孔庭哎哎了两声:“咱们哥儿几个, 也算在航运行业有点儿名气的了, 请路总唱个歌儿不算委屈她吧?”
“就是因为大家都是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巩绍辉呵呵一笑, “才更要注意身份和影响,什么人好开玩笑、什么人不好拿来开玩笑,咱们得心里有数。我还要仰仗人家帮我申请活动费用,不要让我难做人啊,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竖着耳朵听这边对话的其他老伙计们。
赶在毛孔庭变脸之前,巩绍辉又以轻松的口吻说:“老毛我跟你说,这位路总,年纪轻轻能干到源川总经理的位置,凭的是真本事。她既专业、酒量又好,我不邀请她唱歌,这是为了你好!”
他语重心长地解释:“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们留意到了没,咱们一共七个人,她连着打了三圈一点事儿都没有。老毛你刚才还要和人家瞎扯胡扯说什么令扬酒!嘿!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不该给你讲白酒行业的轶事,刚才路总要是生气了,诚心和你拼酒,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直得起身子?他们源川内部都有这么一句话,说路总是真海量,白酒两斤半、啤酒随便灌。老毛啊,咱们人到中年,稳当点,还是多喝枸杞吧,啊——”
这儿的枸杞可不是说养生的作用,而是壮那啥。
巩绍辉这话一说,大家都开始笑,七嘴八舌地说:“是啊老毛,你这臭毛病可得改改。”“不能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啊。”等等。
毛孔庭悻悻然:“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是老巩说源川的人想要拓展海外业务,我这不也是好心么,谈业务谈业务,不谈怎么有业务。”
巩绍辉点到即止,免得这位同行太没面子:“咱几个走吧?天伦皇朝?代驾我都叫好了。”
迟宴之前一直不参加第二场活动的,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和他舅舅说他也要去。
巩绍辉深深地看了大外甥一眼:“行,你要去就去。”
高档娱乐会所就是一个销金窟,随便开一个包厢最低消费就是18888之类的,一排一排的年轻女孩子走进来,被选中的留下,没被选中的又走出去,她们并不是来从事非法活动的,在包厢内只是单纯陪着唱歌、喝酒、跳跳舞而已。
气氛热烈起来,包厢内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喝酒、玩骰子、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习惯?”巩绍辉刚刚唱了一首歌,坐回沙发上问迟宴。
迟宴摇摇头:“没有。”他也不是一张白纸,闹腾的酒吧也去过好多次。
“我想也是,你又不用开眼界。今天一定要来第二场做什么?”
“就想看看,你们‘成年人’谈生意的流程和场合到底是怎么样的。”迟宴撇撇嘴说,“现在看到了,真不怎么样。”
巩绍辉叼了一支烟,还没点着,就有漂亮姑娘殷勤地提供点烟服务,他摆摆手示意对方去旁边玩,然后和外甥说:“年轻人,看不惯这样的风气是吧?但是这又是不可避免的。”
“行了,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巩绍辉叉了一块水果,“你该不会是在心疼你学姐吧?”
迟宴默不吭声:有一点儿,学姐走到今天这一步,吃了很多苦吧?
“哈哈哈,说你傻你还不信。如果路楠只是长得漂亮,顶天了在源川也就只能做到业务主管,就像那个小唐一样。”巩绍辉呵呵一笑,“她能在这么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