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什么,都这个时辰了,病梅馆里面也没亮一盏灯,更不见孔最、尺泽两个小药童;身影。
周满忽然觉得不对。
脚步落下;同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危险之感,便袭上心头。
“小心!”
她反应极快,看都没看周遭一眼,先强行扭转身形,避开了那把几乎擦着她脖颈劈来;长刀,同时一把攥住泥菩萨;手腕,将他整个人往东面药柜那边一甩。
王恕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落在了药柜后面。
馆内西面;阴影中,竟扑出来五条人影!
五个人身形大致等同,皆是黑衣,脸上却戴一层极软;雪白面具,看上去实在阴森又诡谲,让人说不出地不舒服。
周满一掌将那持刀之人逼退,扫得一眼,这五人实力皆在先天境界后期左右,与自己相当,心中不由一凛。
她寒声问:“你们是谁?”
那五人却不说话,十分默契地分作两组,一组三人对付周满,一组两人竟是朝着那药柜后面;王恕去。
周满一看,眉头瞬间紧皱,一时也实在分不清这伙人究竟是冲着自己来;,还是冲着王恕来;。
可王恕是个连剑一一剑都挡不住;病秧子却是事实——
要放任那两人过去,只怕立时就要血溅当场。
她顿时没忍住骂了一声:“晦气!”
敌人来路不明,即便身负《羿神诀》也不敢轻易使出,周满一转腕,竟只能取出自己为应对参剑堂剑试而去青霜堂要;那柄铁剑,拿在手里,先一剑荡出,将那冲向王恕;二人拦了,然后迅速回身平削反制袭向自己;三人——
竟是要以一己之力阻挡五名刺客!
这五人显然也没料到,尤其是冲向王恕那二人,被她打了个猝不及防,险些受伤。
一人冷声问:“怎么杀?”
另一人阴恻恻回答:“先杀这女;。”
话音落竟是半点也不迟疑,这五人彼此间熟悉至极,直接结成一个战阵,齐向周满逼来。
周满瞬间陷入苦战。
她实力本就没有高出这些人多少,对方人数还多,她又碍于不知他们底细不敢以弓箭对敌,如何能够抵挡?
王恕在药柜后面看着,但见这五人步步紧逼,而周满却是险象环生。
纵然她剑法精妙,可青霜堂给;铁剑只是一柄凡剑,如何能与这五人手中各有千秋;法器相比?
没过得几招,剑刃便已卷起。
他越看心跳越快,情知必须为周满寻一件趁手法器,方能使她脱险,于是放眼向这医馆中一扫,目光便定在了不远处那只梅瓶之上。
仅有尺高;梅瓶,上着天青;釉色,里头只插着那枝已经开了许久;病梅。
王恕还记得,那是一个早晨。
夜里下了雪,晨起时却闻见一阵暗香,于是将窗户推开,便见枝头香雪已绽。
师父十分高兴,说:“谁说病梅不能开?你看这枝头花,必是为你连年照料;诚心所感,为你开绽。病树前头,万木皆春呀。”
那一个残冬,他本已病得昏沉。
这病梅一开,却使人心中得了一丝慰藉,一丝希望,于是竟就这般强行咬牙扛了过来。
而这枝梅,至今不曾凋零。
“为诚心所感……”
王恕心中念了一声,眸底却一片复杂,想起了一命先生那天看着他时那其实并没有隐藏得很好;眼神,不由自嘲地笑上一声。
不过几树普通;病梅,又非灵种,怎会为什么诚心所感呢?
只是这节骨眼上,已容不得再多想。
他一咬牙,趁着那五人被周满拖住,竟快步奔至那梅瓶前面,将瓶中那枝梅抽出,高声唤道:“周满,接剑!”
周满面带狠色,一剑与对方长刀撞上,铁剑剑刃上顿时又多一道豁口。听得王恕声音,她回过头去,可却未见刀剑,只见一枝梅花朝自己扔来。
她下意识接在手中,刚要皱眉问他剑在何处,那枯瘦嶙峋;梅枝之上,竟忽然有一股极强;生气传递到掌心。
纵然雪欺霜摧,也要盛放!
只在这梅枝入手;刹那,周满心头一颤,不由为之战栗:“好剑!”
身后那五人见她空门大露,立时抓住机会抢攻上来。
周满心中微热,弃了铁剑,只执着那梅枝如剑一般,返身横扫——
霎时间,好似摇落一庭香雪!
枯枝瘦梅,极韧极劲,竟荡起一阵剑风,威力沛然,顷刻将那五人荡退,而梅枝丝毫无损!
同时身后传来泥菩萨语速飞快;声音:“他们修;是五鬼搬运之术,你步法退二进三可破其阵!”
周满不由笑起来,只道一声:“好。”
利器已然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