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我初次见你的时候,还差点被那些人当作你的相好的给一并杀了。”
提到这事,她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如今,还真成你相好的了。我想说啊……虽然总有些不太好的事发生,但好像有你在就逢凶化吉了。”
“你放心,上次我只是碰巧撞上了线索,这次我可不管了,查案是你们当官的做的事,我只想赚我的钱。”她咂咂嘴,“不知江庭书院那边会不会反悔……”
裴谙棠看着几只流萤闪着微弱的光在夜色中忽闪飞动,隐入静谧之中。这一方沉静之下仿佛就只有凌玉枝浅笑之声,少女的明眸善睐映入他眼中,似乎比柔和的灯影更明亮缱绻。
“江庭书院一言既出,定是不会轻易反悔。”他话语一转,“但如若他们反悔了……我有钱。”
“那是你的钱。”
凌玉枝靠近他几分,看着他温和深邃的眼眸,还有被她轻轻点过的鼻尖那颗淡淡的小痣。
她靠近时,裴谙棠察觉自己的心如那远处那盏灯的灯芯,被清风吹的肆意摇曳跃动。
凌玉枝忽然道:“你长得真好看,从前在京城时,有没有姑娘喜欢你啊?”
“没有。”他即刻否认。
他年轻俊郎官居三品,才高文雅又是个谦谦君子,还阔绰有钱,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呢?
“当真?”
裴谙棠脸都要烧红了:“嗯,确实没有。”
凌玉枝知道他确实不太会骗人,笑吟吟道:“那我喜欢你。”
等到两碗面都已吃的见了底,凌玉枝抱起扑过来的麻团,裴谙棠看着这毛茸茸的雪白一团,也伸手过去摸了摸。
麻团这会儿正吃饱了餍足地爬在凌玉枝怀里一动不动,被生人抚摸,也不认生炸毛,就这样大摇大摆舒服地躺着。
看着天色不早,裴谙棠起身正了正衣襟,“阿枝,我回去了。”
“去罢,谢谢你的面。”凌玉枝抱着猫在门口,看着他走入街巷的一排排灯影中。
今夜月亮高悬,一处不大的宅院中树高影深,繁密的枝叶遮住皎皎月色,宅院间被幽黑沉静深深笼罩。
张万贵烂醉如泥地踢开院门,飘忽的脚下被门槛一绊,踉跄几步摔倒在地,站起身胡乱骂道:“红莲,红莲!你去哪了?这……这黑灯瞎火的,连盏灯都不点。”
屋里的红莲刚收好包袱,被他这一喊,不由得心下一惊。
她手下慌乱地往包袱里塞了些银两,推开房门,没理会张万贵的喊声,与他擦身而过径直想走出院门。
张万贵捏住她的手腕,语气冰冷,“你去哪?”
“放开我。”红莲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揉着生痛的腕子,“我要离开清安县。”
张万贵顿时眼中冒火,扯下她的包袱往地下一扔,包袱里几件衣物和几锭碎银子便掉了出来。
他指着这些银子,怒扇了红莲一耳光,“贱人,你敢卷我的钱又出去找相好的!”
“你这蠢货,还不都是因为你害的。”红莲被一巴掌打得跌在地上,一边捂着脸一边与他争辩。
张万贵不解:“我害你什么了?你跟了我,我哪次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吃穿样样不少你一分。你如今攀上哪个小白脸,又想翻脸不认人了?”
红莲看他只知发狂,更是后悔怎么跟了这么个人,如今惹出这等祸事或许还要牵连到她。
“我不想让那许尚安纠缠于我,叫你去让他吃吃苦头。”她轻声细语中满是急促,“你倒好,你怎的把人给打死了?”
“你如今还敢大摇大摆地出去吃酒,你不怕我可怕。我不走等着跟你一起进大牢吗?”
张万贵愣在原地,醉意瞬间清醒,接着便是恐惧上涌全身,张目结舌问道:“他……许……许尚安死了?”
“你小点声。”红莲赶忙捂住他的嘴,“都传遍了,在万春湖被人给打死的。”
张万贵脑中嗡嗡作响,他今日上午正是约了许尚安去了万春湖,也的确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想到这,他霎时双脚发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