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路转(1 / 3)

到了县衙,派去盯梢何家的衙役面色焦灼来报,“大人,何家昨晚有异。”

裴谙棠听闻孟歆儿的事后,面色一沉,即刻换上官服,带着人匆匆赶往何家。

刚进了何家大门,府上一派死气沉沉,只见几个高瘦的家丁齐刷刷低着头。

叶氏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手中的锦帕被掐出一道道褶皱,恶言道:“蠢货!你们都是死人不成?高墙大院里,怎会让人给跑了?”

她昨晚抓到孟歆儿与薛元普的私情,隐约知此事不简单,本想今日一早告知官府,没曾想一夜之间就让人给跑了。

今早一位丫头进去送朝食,发现柴房门虚掩,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头零散铺着几只草垫,却已不见孟歆儿的踪影。

公堂之上,薛元普昨夜被五花大绑打了个半死,此时缩在一旁一丝也不敢挣扎。

此人流连坊间,是个不着四六的混子,更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之徒,一到堂上当即什么都招了:“我与孟歆儿一个月前相识,起初见她打扮艳丽,像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于是我便刻意接近她。与她一来二去相熟后,她便与我谈心,说起何老爷待她动辄打骂,问我能不能带她走。”

“我一时财迷心窍,就哄骗她偷何家的钱财出来再做打算,她果真就拿了好些钱财出来给我。可何老爷突然被害,我怕事情闹大惹祸上身,昨夜来正是想与她一刀两断的,大人饶了我罢,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再也不敢了。”

裴谙棠高坐堂上,冷声质问:“钱财呢?”

薛元普眼神闪烁,唯唯诺诺道:“多数都、都被我挥霍了。”

听他这样说,叶氏这下一口咬定她的镯子就是被孟歆儿顺走拿给这个奸夫了。

她指着薛元普道:“挨千刀的混蛋,你们竟敢偷到我头上来,我的镯子呢?!”

薛元普心中茫然一片,猛的摇了几下头:“她除了拿了银子外,还拿了许多古玩字画让我拿去当铺当了,首饰虽也有几件,但都是些耳环发簪,未曾见过有镯子啊。”

叶氏争辩:“你还敢说不曾见过?!”

“夫人可去富源当铺问,我是否当过镯子。”

“你若私藏,又或许是被那个贱人私藏呢?”叶氏依旧紧逼不放。

眼看她要冲上去,裴谙棠让人按捺住她。

他先前一直想不通,那日去何家问话,孟歆儿为何表现得神色慌张,如今倒是有了两个猜想。

其一,孟歆儿这段时日一直在府上搜刮钱财拿与薛元普,府里上下皆言她为人胆小,此番她做了亏心事,又逢何济延突然身亡,这才神色惊慌。

其二,何济延临死前歇在她房中,是以她所有的供词皆作存疑。假若是她偷取钱财一事被何济延发觉,怕他会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所以才壮胆不知用何方式投毒杀了何济延。

因为杀了人,又加之她本身胆小,所以才神态慌张。

但这些都是猜测,孟歆儿如今人不知所踪。

且说叶氏的镯子,到底是不是她偷拿的如今也不得而知。

那晚在孟歆儿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除了失踪的她与死去的何济延,还有一人也可能撞见一星半点,还是那个夜间奉茶供词漏洞百出的阿五。

听薛元普之言,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后院与孟歆儿私会,何府的后院荒芜,只有几间破柴房,寻常连丫鬟小厮都不曾去。先前他们也皆未被人撞见,可为何昨夜刚巧叶氏就带人去捉奸。

裴谙棠抬头又问叶氏:“夫人,昨夜可是有人告知你后院之事?”

叶氏听了一愣,点头道:“是,是我的侍婢盼丹,她昨夜去厨房送食盒,说是看见了孟歆儿鬼鬼祟祟往后院去了。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她怎会无缘无故跑去后院。我带人匆匆去抓,就怕她掩人耳目行些咒人的巫术,没曾想竟抓到了她与人私通!”

“盼丹姑娘在何处?”裴谙棠忽地想起,初次去何家问话时好似见过盼丹,正是那位脸色苍白为众人奉茶的丫头。

“她……”叶氏一时结舌,她如何也没想到会扯到盼丹身上,“盼丹跟在我身边七年,身子一直不好,我念她服侍多年,放了她的身契让她走了,今日没见到她,许是一早就走了。”

“她独自一人走的?”

“她与妹妹盼青情深,定是两姊妹一起走了。”

“盼青?”裴谙棠未听说过盼丹还有个妹妹。

叶氏道:“这两丫头一同买来的,盼青那丫头做事毛手毛脚,我嫌她愚笨,便打发她去了谭颂院子里。”

“夫人镯子不见的当天是去了大元寺。”裴谙棠顿了顿,仿佛抓住了一丝首尾,问,“盼丹那日可是跟着夫人一同去的?”

叶氏低头思忖片刻,定神道:“没有,盼丹那日风寒头疼,我怕过了病气,便未曾带她去。”

说到这,叶氏突然眸中一闪,“大人您是说,是盼丹这丫头……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