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归来多日,却是最后才来见我。”
荣绝也是难得空闲,他语气中多有揶揄,荣绮微微一笑。皇帝的御案上摆着一支梅花,枝头远远伸出,似归青山薄雾。
梅花开得正好,幽幽隐香。与他的香料相得益彰,在书房之中,氤氲缭绕。
两人如往日时光一般闲聊之时,荣绮正色直言:
“皇兄,我想与宴殃成亲。”
说话之时,她递上了早就写好了的赐婚文书,而荣绝深有别意望了一眼锦封,并未接过而后抬头一直看着荣绮。
他一直沉默,嘴边抿着思索。
“皇兄,我想与宴殃成为夫妻。”
荣绮知道荣绝的谋思已以非往日,他要考虑的不再是家族和自己,而是整个帝国。
于是,她跪在地上手高举捧着文书请求道:
“臣愿与兰尔门图再次和亲,两国永结长久。”
荣绝一愣…
次而才缓缓开口“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朕就罚你。”
荣绮想和宴殃成亲,想让那个名为宴殃的男人做她的郎君。
为此,她让乌纳儿做宴殃的义妹,也是因为这般之后,宴殃便成为了他们兰尔门图的一份子,若是赐婚,她便有理让荣绝赐予他们光明正大,无人反驳。
她做了许多准备……只是她不会让宴殃知道,甚至她自己也不会知道了。
她说完,荣绝更是心头苦涩,她竟为了一个男人考虑如此深远,那个从小只在乎蓝天和荣耀的少女,心里多了牵绊和爱。
宴殃站在梅花林中等着荣绮,放眼而去这片他亲自种下的梅园如神迹美好。
二十岁那年他刚坐上掌印的位置,在此之前御花园这一角已荒落多年,于是在贤安生辰的第二天种下了梅花,与他一般娴香款款却傲视天地,温柔剑中剑光尖锐指天。
一晃便是这么多年了。
如今梅花盛开,落雪纷纷,他披着斗篷,其上沾得星星点点的花和雪,清水一般白透的脸颊被狐裘裹着,银灰落白他玉冠晶莹。仙人在花雪中,沾其香却留芳。
“宴殃!”
他听到了梅花另一头,有人呼唤,似梦似蝶牵引他,他如湖泊粼粼的眼眸,倒映着雪纷纷,花零零,其间走来一人。
那人带着暖阳而来,她是魂牵梦绕的一切,是仙人的秘密,是他一生的矢志不渝。
“美美,小心些,别滑倒了。”
他伸出拢在斗篷里的手,荣绮正入他的怀中,双手握紧她微凉的手,包裹着。
“手如此冰凉,生病怎好。”
他自觉不够,又将她整个人拢进他的斗篷里。
这件狐裘,荣绮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
她一直盯着,随后只说道:
“这件白狐衬你肤白如山茶,貌美如玉。”
宴殃见她一脸真诚,心下却不由苦涩,这是她在南疆旷野上,在雪山下打给他的,是她亲自送给他的,她…却忘了。
“美美喜欢就好。”
荣绮伸手抚摸着,极好的柔顺如温泉拂面,暖意流过指尖。
“以后我亲自打一只给你,明年你便穿上我送给你的。”
“好。”
她依旧不变的爱着他,宴殃知道,她会如开始那般炙热的爱他,从头再来的勇气只要……她还爱他。
月轮在顶,苍穹光辉夺目,梅园里灯火烛台莹莹款秀,三人坐在亭台之中,通透絮柔的花瓣时而吹进里头,莹光冰雪下邀月同饮。
荣绝第一次认真端看宴殃,这个夺了自己妹妹心魂的人,他的模样出挑却格外柔媚,与曲国男子气概不同,他垂眸间的举止典雅,倒是皇宫教出来的贵气。
只是……他配不上荣绮。
即使,他把他们的爱情看在眼里也依旧觉得……
“美美说的可还算数?”
荣绝放下筷子,荣绮跟着侧头看向他。一脸疑惑,宴殃则慢慢放下筷子。
“你与兰尔门图和亲的事儿……”
此话一出,宴殃愣在原地。
他抬眸望去,荣绮一脸正色。他低下垂眸,专心吃着自己的饭。
只是,筷子怎么在颤抖?
只是,眼前为何变模糊?
荣绮只想着她与宴殃,于是点头到:
“当然作数。”
他冷静而心震,耳边已听不清他们兄妹二人的只字片语。
“宴殃?宴殃!”
宴殃一惊,自己又遁入无寂之中,被荣绮喊回神识一般。他敛眸回神看着两人,眼中心觞荣绝看在眼中笑而不语。
经此之后,三人同桌却不言,直到雪中走来一人,玉轮当空幽幽灵。
宴殃瞥见,小九手捧圣旨而来。
他笑得十分欢喜,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