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文白之争(2 / 2)

生当年可是先进的维新派,反对缠足,反对迷信,反对大家庭制,而且提倡兴办女学。”

鲁迅说:“琴南先生人品文化方面没话说,不过清亡之后,成了一名坚定的遗老。”

“他好像没有受过多少前清的恩惠吧?”李谕说。

“没多少,但林老先生在清亡后自称‘清处士’,数十次远赴河北易县的光绪帝崇陵伏地磕头,大声啼哭,连守陵人都看不下去,”鲁迅说,“或许他把自己比作了明末清初的顾炎武,奔波数千里十多次往南京明孝陵和北京十三陵哭陵。”

“明末与清末区别大了去。”李谕说。

鲁迅说:“紫禁城里宣统小皇帝知道后,大为褒奖,赐了两次字,‘烟云供养’和‘贞不绝俗’。得到这八个字,林老先生更是泪如雨下,感激涕零,写了一首诗抒怀,‘从来无语不轻赐,自问布衣无此荣’。”

“他的改变如此大,或许当年就是想振兴清廷。”李谕叹道。

“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鲁迅继续说,“为了反对文学革命,琴南先生前后写了好几篇文章,还给蔡元培校长写了一封公开信,攻击所谓的新文化是‘覆孔孟,铲伦常’,是大逆不道。甚至想要让蔡校长带头反对文学革命,但蔡校长怎么会被随意说动。”

“琴南先生不过是个缩影,抱着如他这般思想的遗老遗少数不胜数。”李谕说。

鲁迅吸了口烟,突然说:“真不如来场俄国那样的革命,一劳永逸。”

“俄国现在也是刚刚开始。”李谕说。

就算再过一百多年,到了李谕穿越前,有皇俄思想的俄罗斯人仍不在少数,还有相当的政治团体支持。

鲁迅说:“现在必须集中力量攻击各种社会弊病,把那些打着‘祖传老病’旗号,反对吃药的‘国粹派’全部打倒。”

“国粹?”李谕对这个词的理解貌似有点不一样。

“所谓的国粹,”鲁迅哼了一声,“就如同无名肿毒,倘若生在中国人身上,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以残酷为乐,丑恶为美,腐朽为神奇,这就是国粹,是野蛮文化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