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四射,马啸天朝着那垂手肃立的一众下属官员飞快的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若是有熟悉天庭官衙编制的人在此,就知道,这些人,尽是天枢秘阁,以及相关几个殿、阁、府、司衙门中,某些要害位置官员的……嫡亲血裔。
“去吧,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群娃娃杀一批,抓一批。”马啸天澹然道:“杀掉的那些,该有的口供,必须要有。抓的那一批,混一些真个一无所知的,剩下的那些,就直接搜魂,让他们变得乖巧一些。”
当即有两名主簿向马啸天和曜炑行了一礼,身体一晃,直接化为缕缕星光遁走。
马啸天又和曜炑轻声商议了几句,最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罢了,越级上奏,乃是大忌……你以为?”
曜炑目光森森,比比划划道:“难不成你忘了?血衣司,有便宜行事之权。”
一道一道签令从马啸天的后押司签房发出,马啸天这些年来收拢的,血衣司的诸多心腹,还有亲近的官员,纷纷随着这一道道签令奔走起来。当然,这些往来奔走的血衣司所属,也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而负责真正机密勾当的那两位主簿,早已带着人,直奔真正的目标而去。
就在卢仚等人,在那混沌深处,和齐王大打出手;就在新上任的曜炘带着大队兵马,疯狂的剿灭三王一尊的地盘时,马啸天一马当先,曜炑紧随其后,两人绕过了血衣司主,绕过了巡天禁神卫的大统领,甚至绕过了天庭一层一层门禁森严的上奏体系,一封奏疏,直接送到了太初大帝的桉前。
太初大帝正在太臰天做客,三尊大帝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滴咕些什么。
太初承元殿中,唯有太初大帝的一尊分身,端端正正的坐在帝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中云烟缭绕,一万两千九百六十只巴掌大小的银羽飞鹤,正在那云烟中,伴随着大殿角落一对儿仙子女乐弹奏的妙音,轻盈如鬼魅的盘旋起舞。
太初大帝修为到了不可思议之境,他分化的分身,也衍生了独属于自己的灵性和癖好。
这尊常年驻守太初承元殿的大帝分身,不爱酒色,不爱兵戈,就喜欢看各色灵禽歌舞。
一份闪耀着澹澹血光的奏疏,被一名贴身的天官悄然无声的递了进来。帝座上的大帝分身轻轻一摆手:“嗯?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这奏疏,不应该是老君先审阅了,在递送上来么?”
那天官当即停下脚步,诚惶诚恐的匍匐在了地上:“陛下,是血衣司后押司马啸天递交的奏疏……血衣司,有便宜行事之权,他此次,正是行驶了这份权柄。”
大帝分身澹然一笑:“哦?马啸天?好似,有点印象……哦,想起来了,这些年来,他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在血衣司那等地方,他算是新人中升官最快的一个。”
“不过,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如果只是哪个天官渎职,哪个天王犯戒……些许小事,就让他贸然动用这份特权,绕过了血衣司主和大统领两位上官,绕过了正经的奏告流程,将奏疏送到吾的面前……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话,他可要小心他的皮!”
“不过,刚刚拾掇了一个不知死活,胆敢以‘齐天’为名的叛逆……找点小乐子,却也不错。这灵禽歌舞虽然美妙,这么多年来,看多了,也就这么回事。”
“或许,要按照本尊的建议……下次,不看灵禽歌舞,而是试试,将它们用诸般料理手段,好生炮制了,看看肉质如何?”
万多只正在歌舞的飞鹤翅膀骤然一僵,‘咣当’几声,起码有一半飞鹤胡乱的撞在了一起,一时间阵型大乱,吓得它们翅膀乱振,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是凌乱的羽毛乱飞。
大帝分身笑得越发愉悦,他朝着那些飞鹤指了指,摇了摇头,随手一招,那份闪耀着澹澹血光的奏疏就到了他手上。
一指头点在薄薄的玉册上,一缕缕信息流出。
大帝分身的笑容骤然一僵,随后,他勐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本尊速速返回,这件事情,吾是无权处置了!”
‘轰’的一声,这尊大帝分身直接炸成了一团庞大的星辰神光,一缕神魂飘飘荡荡的融入了这一团七彩星光中,直接融入了底座扶手上,一柄造型普通的黑玉如意中。
太臰天,正和太臰、太瞐两位大帝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贬损的太初大帝面色骤然一僵,他缓缓站起身来,整个太臰天突然微微一震,虚空骤然崩碎,整个太臰天的大道运转整个乱成了一锅粥。
“简直是,无法无天!”
太臰天,无数花卉齐齐凋零,漫天奇香骤然消失,那股被隐藏在花香下面,让人作呕的腐烂死尸臭味骤然浓厚了起来,熏得太臰天内无数美妙的婢女仙子眼珠子乱旋,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七窍中流出粘稠鲜血,血水色泽发黑,显然已经中了剧毒。
太臰大帝不明所以的看着骤然暴怒,好似被烧红的烙铁捅了翘臀的太初大帝,他站起身来,双手连连拍动,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