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楝实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那个穿着黑色t恤头发湿漉漉眼神戾狠的男孩。
她翻了个身,用手在额头上搓搓,试图把那个影像从脑中搓掉。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干净又开朗,温暖无害的样子。所以她一直没办法把这个男生和传闻中的混混联系起来。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了他的另一面。
她又翻了个身,睡得不怎么安稳,手肘撑起半个身子,迷迷蒙蒙地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确认闹钟已经调好了,才继续躺下睡。
说实话,她害怕被牵扯进打架事件,害怕被老师叫家长,害怕影响自己的学习。她不可能和薛秀宇有太多交集。
她能帮到他什么呢?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她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梅雨季节来到的时候,年级里组织了竞赛训练课。
说是竞赛训练课,其实是把成绩好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给开小灶。
市里最好的三所重点高中都设立了竞赛班,可以让被选上的学生免去中考、提前一个学期去高中上学。
为了让本校更多学生能被选上重高的竞赛班,徐楝实所在的中学也相应组织了这样一个竞赛训练课。
当天所有的课结束后,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徐楝实收拾好竞赛训练课本笔袋和草稿本,赶去另一栋教学楼顶楼的空旷教室,和其他同学一起上竞赛课。
被选上的是初一开学以来几次考试中稳定年级前四十的尖子生。周一到周五分别有不同的科目辅导。
三班参加竞赛课的是徐楝实、汤俊和另外一个叫周妙思的女生。
竞赛课持续到放学,当然有时候老师讲课上头,滔滔不绝可能会讲到很晚。
这样一来,徐楝实每天放学都迟了很久。
有一次更糟糕,她急匆匆从竞赛课回到教室后,又被班主任叫走了。
等她从办公室回来,教室里已经熄灯了,其他同学都放学离开了,就连和她一起上竞赛课的汤俊和周妙思都已经走了。
教室门已经被最后一个离开的学生关上了。
她站在门口,有些无措。
钥匙在教室门框上方。
“去找门卫室帮忙吧。”她暗自下定决心。
“徐楝实,你还没回家?”
薛秀宇出现在楼梯拐角,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
他单肩背着书包,手里拎着自行车锁的钥匙,身上穿着蓝白的短袖校服,快步朝她走来:“需要帮忙吗?”
她点头:“我的书包和课本还在教室里。”
薛秀宇走到教室门口,踮起脚,伸手从门框上方摸到了那个钥匙。
她这才发现他已经有那么高了,上个学期她和他同桌的时候,他比她高不了多少,仅仅半年时间,已经蹿了不少身高。
薛秀宇帮她打开门,顺手按下教室的灯开关。
被夏日黄昏的晦暗笼罩的教室顿时浸满了明亮的灯光。
“谢谢。”
“不客气。”
徐楝实的课桌上一团糟,新发的试卷、作业册堆在一起。
今天的值日生应该不至于不知道还有人没回教室,只能可能等不及了就擅自关上了门。
“今天的值日生是谁?”薛秀宇皱了皱眉,往贴值日表的角落走去。
本就被叫去做了不少杂活的徐楝实也有点懊恼,但好歹还是保持理智,劝道:“薛秀宇,你不要找值日生麻烦。”
他回过头,有点无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她语噎,无法理解。
那不然呢?不然他气势汹汹地去找值日生表做什么?
黑板上写着家庭作业事项的那一个小角落已经被擦干净了。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你有写家庭作业事项吗?”她问。
薛秀宇不好意思地轻声道:“我没有,我帮你问问秦斌。”
她扶额。
她就知道他靠不住。
教室后方墙壁上的挂钟里指针在不疾不缓地走着。
窗边看出去的落日已经沉到最低,只留下朦胧昏黄的光晕。
她耐心地整理着书本和练习册,一件件放到书包里,抬头看到薛秀宇在讲台上微俯着身在操作教学电脑。
“我整理好了,你不走吗?”她背起书包。
薛秀宇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你等一下。”
她走到他旁边,低头看了一眼电脑。
“等等,你在这里登号?”她讶然地发现他打开了企鹅聊天界面。
“我帮你问问家庭作业是什么。”他抽出键盘,飞快地打字。
徐楝实怔住了。
“我可以回去问唐萱的。”
“万一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