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陈生将梁夕放下来。
陈生蹲着,梁夕看着他,两人好似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谁都没有开口。
陈生低头,看着梁夕的脚,想起来缺少东西了,起身往外走。
她一把抓住陈生的手臂,梁夕不想今晚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陈生说:“怎么了?”
梁夕抬头看着他,“陈生,你要走了吗?”
陈生说:“我是去给你拿拖鞋。”
梁夕哦一声,就放陈生离开了。
这双拖鞋,是陈生今天早上洗完床单之后,去镇上买的。那天晚上,给梁夕涂药的时候,他记下了梁夕脚的大小。
陈生蹲下,为梁夕穿上,“梁夕,明天早上想去看日出吗?”鞋子大小刚刚好。
梁夕实现从脚上收回,看着陈生说,“日出?”
陈生嗯了一声,等待梁夕的回答。
梁夕觉得,陈生就很像太阳,只是陈生自己不知道而已,“好。”
陈生说:“那你先洗澡吧,我待会来给你上药。今晚要早点睡,明天要起早。”
梁夕问:“那我们明天早上,是要去别的地方吗?”
“嗯,山顶上。”陈生点点头。
梁夕嗯了一声,没在多说什么。
陈生站起来,往门口走。
梁夕此时正在洗澡,陈生没有回房间,他走到阳台上,夜色昏黑。
陈生双手抵着护栏,并没有站直,中间空了好大一块。
他需要想想,太多事超出了他的预想。
昨晚,就在这个地方,他还像个垂死的暮者。
今晚……今晚,他像什么呢?陈生觉得不好说。
昨天,他与梁夕这盘棋,是死棋。今晚被梁夕盘活了。
虽然双方的局势发生了变动,但陈生不在乎这些。只要棋活了,那他就活了。
陈生好笑自己的自大,其实梁夕一直都是这局棋的最大赢手,只是她一开始没有发起进攻而已。只要梁夕发起进攻,他陈生必败无疑。
今天下午,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么!
梁夕洗完澡,拉开窗,想让一些冷空气吹进来。伸出头,看见阳台漏出光,难道,陈生还没有休息吗?对了,他可能是在等着给自己涂药。
梁夕打开房门,看向阳台,只有陈生的背影,她停下来,没有走过去。
陈生有时候给梁夕一种强烈的矛盾感,坚硬又柔软,这种矛盾感这让梁夕深深地着迷。
刚才在茶园,以及下午那间屋子……
梁夕看着陈生的背影,她还想感受,感受他对她的——
梁夕觉得,今晚她是疯了!
她想继续,朝着陈生的方向继续,梁夕慢慢地走过去,没有惊扰到他。
陈生听见了脚步,但是他认为梁夕不过是走过来,站在自己身边而已,他没有回头,依旧维持那个姿势,陈生不想破坏这宁静的气氛。
错了!他完全猜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梁夕走过来,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她从陈生怀里的空隙中,直起身子,调整身体,背靠着陈生,和陈生看向一样的方向。
上方太窄了,陈生的呼吸急促,热气腾腾,全呼在梁夕的脖子上。
陈生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恩赐,“夕——夕,夕夕。”陈生紧张到忘了梁夕的全名。
“嗯?”梁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声音颤抖得厉害。
梁夕的胆量,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夕自己都被她的行为惊到了,后背直冒冷汗,“陈生,我,我有没有——冒犯到你?”
“没……没有,你没有冒犯到我。”陈生语气不稳,语速很快。怎么会是冒犯,如果这算是冒犯的话,陈生想要更大的冒犯。
梁夕不想说话了,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吧。梁夕感受到了身后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刚洗完澡,到底是白费了。
陈生也趁着这个时间缓了缓,他表面还能维持住平静,但有个地方陈生束手无策,他最真实的心思都汇聚到那里,涨得很。陈生根本不敢动弹,生怕梁夕发现他的“秘密。”
面前的景色,虽然夜已昏黑,但是适应久了,还是能看见茶园的大致轮廓。
他们一起从那里走过。
梁夕突然心底涌上一阵心酸,她觉得自己已经朝前走了很多,而他,却依然原地不动。
刚平静的心,又开始翻涌。
梁夕觉得这个时候,陈生有点欺负人,委屈道,“陈生。”
“嗯?”陈生听出来了。
“你。”梁夕眼睛发涩,她快没有勇气了,“那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陈生要疯了,心里早就兵荒马乱了,他以为的为她好,却不自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