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彦突然说:“你再去酒窖拿几瓶白雪香槟过来。”
服务员点点头,飞快地离开了。
席彦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桌上,悠悠道:“小景啊,哥哥借用一下你的舞伴,你不介意吧?”
一句话把本该慢慢冷却的氛围又变得焦灼起来。
景铭看着一脸谄笑的席彦,静了半响。
没收到邀请函不能来参加宴会是席家定下的规矩,他私自带程欣进来破坏了规矩,碍于景、席两家的关系,他们明面上不会多说什么,但也不会让他太好过,比如借机小小的报复一下他,向众人宣告这里到底是谁的主场。
见景铭为难,席彦愈发得意忘形。
在舞会上,自己的舞伴被别人邀请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一般人为了不显得小心眼都会大方应允,特别是当两人还不是夫妻或者男女朋友的关系时。
但席彦心知肚明,景铭的性格偏执高傲,极其厌恶别人利用舆论逼迫他去做一些事情,尤其是向他讨要他在意的人或者东西。
景铭神色几番变换,席丹琳坐在他对面,见状不忘推波助澜。“我想看,现在放的舞曲特别适合哥哥跟欣姐,你们两人合作一定很性感惹眼!”
惹眼个毛线,程欣算明白了,姓席的就是半点都闲不住,她腾地一下,推开椅子站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席彦,笑意盈盈,眼波流转。
“他介不介意另说,你想邀请我跳舞,不事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却去问别人,我现在很受伤,要罚你一杯,你服不服?”
“啊这……”席彦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酒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从她手中接过酒杯。“我服,我服还不行吗?”
事关面子,在这种情况是个要强的男人都不会迟疑。
席彦一口气吞下一杯酒,面色涨红,抬手向众人展示空杯。“程小姐满意否?”
程欣:“满意,我跳舞前喜欢喝点酒热身,不然无法进入状态,你陪我再喝几杯怎么样?”
席彦:“美女邀约,我怎么忍心拒绝。”
程欣笑眯眯地扫了一圈餐桌,发现白琛手边放着一瓶未开封的啤酒,她目光略作停顿,朝白琛扬扬下巴。“白总,麻烦帮忙递一下酒。”
白琛接收到她视线的第一秒,已经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以前两人还不熟的时候,朋友得知他喜欢程欣,曾经让人做局把她邀到自己的生日宴上,那时她刚大学毕业,未施粉黛,已显出些媚色,巧笑地坐在他身边,将一杯又一杯酒递到他手中,哄着他喝下去。
他酒量不错,在饭桌上没人敢灌他酒,他也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意识不清醒的境地,但那一次他还是喝醉了。
她坐在他的身旁,食指隔着衬衫在他心口一下一下的比划,微笑着用很温柔地声音问他:“痛苦吗?”
他记得他当时有点头,然后她就趴在他的胸膛上笑得很开心,干净清澈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治愈,他有一瞬间的恍神,下一秒,就见她贴在他心口,边聆听他的心跳声边说:“但是你很喜欢的不是吗,这种心跳加速游离在生死边缘的快感,就像你爱我一样。”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如今马上又有人要倒霉了,但这一次不是他,他竟然有点怀念……
白琛神色复杂地将手边的酒拿给程欣。
“谢谢白总。”
程欣冲他一笑,咬开瓶盖倒了两杯酒,打算一杯给席彦,一杯给自己,手臂猛地被景铭握住,动弹不得。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宽阔的手掌像铁皮一样将她的手臂扣得死紧,根根分明的五指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压出红痕,虎口的硬茧硌得她生疼。
是痛的。
程欣低头,撞见了一双翻涌着怒意的眼睛。
他生气了。
是怕她喝醉做出什么不雅行为丢了他的脸,还是不想让她跟席彦跳舞?
程欣不理解景铭的怒意从何而来,只觉得他现在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狮子,血脉喷张,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西装,仍留有森林之王的一丝优雅,他估计已经掀翻桌子。
程欣手里捏着酒杯没动,笑道:“怎么了?”
景铭:“我渴了。”
渴?
好蹩脚的理由。
程欣望着他,眼底情绪交错。
两人僵持了几秒,景铭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含住酒杯,她下意识地倾斜杯子,将里面的酒尽数灌到他口中。
景铭微仰头,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声,
周围其他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死一般沉默,突然,咔嚓一声,头顶吊灯闪烁了几下,熄灭,别墅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宴会大厅乱作一团,黑暗中有人问:“怎么好端端的就断电了?”
“可能是跳闸或者电线短路,大家不要慌,我让人去检查一下。”席彦高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