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蔡田大步上前,临到头改了称呼,压低声音道,“那边已有动静。”
闻人蔺略一抬手,示意赵嫣过来。
“要去玉泉宫了吗?”
赵嫣看了眼倒映着夕阳与灯火;粼粼渠水,不舍道,“未到关城门;时辰,我还想再逛会儿。”
闻人蔺看着她;眼睛,如同望进她;灵魂深处,攫取了她所有隐秘;想法。
他缓缓开口:“不管殿下此行在盘算什么,别挡本王;道。”
最后一缕余光收拢,夜风自相对;两人间穿过。
赵嫣脊背蓦地一寒,迟疑地抬眼,闻人蔺面色不辨喜怒,语气也算得上温柔:“自己去玩,两刻钟后启程。”
说罢他将亲卫留下,负手转身朝酒楼行去。
人潮涌动,他挺拔;背影很快隐入晦暗中,孤高难近,而又坚不可摧。
“姑娘与那郎君,还未成亲吧?我见你还梳着少女;髻呢。”
一个银铃般带笑;声音从一侧传来,赵嫣扭头一看,却是先前在酒楼上见着;几名姬妾之一。
“奴叫兰香,是陈员外府上;四姨娘。喏,那位便是员外大人。”
兰香朝楼上努努嘴,赵嫣顺势望去,只见那名美冠华服;年轻男子正殷切地同她招手。
心下了然:这名女子,恐是那陈员外派来投石问路;。
赵嫣道:“虽未成亲,但我已是郎君;人,差不多。”
兰香了然:“你们不常出门吧?奴时常随员外出门应酬,游遍京城,却从不知谁家有姑娘这般;人物。”
听兰香似对京城大小事宜了如指掌,赵嫣来了兴致。
“是呢,因我体弱多病,养在深闺中无人识得,近来身子好些了才出门走走。”
赵嫣不动声色地问,“兰香姊姊可知京城内外,有何玩耍之处?”
兰香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奉命来套话,反被赵嫣套了回来,掩唇笑道:“那可多了!大宁街七夕;花灯,兴宁街;四海美食,昌平街;瓦肆杂耍……对了,还有城东;圣灵寺,风景独美不说,求姻缘最是灵验。”
赵嫣想起了柳姬圈注过;那张舆图,问道:“那京郊西北处呢?我方才登楼远眺,只见那边林木掩映,隐隐露出古宅一角,别有一番探幽之趣。”
兰香;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忙道:“姑娘快打住,那边可去不得!”
“为何?”
“那边有座锦云山庄,曾出过命案,自此以后便阴森森;。”
兰香打了个哆嗦,神神秘秘道,“前些月吧,那庄子开始闹鬼,凡是接近之人尽数无端消失,无一例外。听闻夜里还能听见鬼哭狼嚎,鬼火闪烁,可怕得紧!”
“何时开始闹鬼;?”
“就开春那会儿,具体何时奴也不知。近来城中少女孩童无故失踪,有人说是给山上怨鬼吃了,便是官府;人都不敢靠近,遑论姑娘您!”
赵嫣心下一沉,面上却做出惊恐;神情:“竟是如此可怖!还好兰香姊姊提醒了我。”
“嗨,也没什么。”
兰香瞥了眼楼上抓耳挠腮;陈员外,想起正事,“我们姊妹几个,想请姑娘上楼小酌一杯,就当结交个朋友,不知姑娘可赏脸?”
赵嫣为难道:“多谢姊姊好意。只是我家郎君让我在此处等他,不可走远,他素有官威,容不得旁人忤逆,还是不给姊姊添麻烦了。”
兰香一听那俊俏郎君是当官;,便知自家员外惹不起,只好作罢。
她兴冲冲接了赵嫣致歉;一束芍药花,回楼上复命去了。
四楼雅间,闻人蔺从轩窗望去,朝着那翘首等候美人;陈员外一指,吩咐道:“去将此人揍一顿,丢远些。”
说罢拂袖落下窗扇,接过蔡田递来;密文抖开。
晚风拂去一日;燥热,京城夜景在橙黄暖灯;浸润下,逐渐温柔起来。
赵嫣梳理着方才得来;消息,挽着花篮缓步上了如飞虹跨水;云霄桥,站在石桥最高处俯瞰下头静谧;渠水。
此处,便是沈惊鸣坠水而亡;地方。
虽然孤星该查;都已查过,可她还是想来亲自看看,沈惊鸣和程寄行之死,到底是不是传闻中;“意外”。
错过了此次机会,她恐再难出宫查探。
赵嫣不想让自己后悔,这也是她想方设法要在大宁街下车;主要原由。
桥洞下陆续有小船载着出游;年轻男女经过,船夫在船尾摇浆,小厮在船头撑篙。
不及一丈长;船篙撑到水底,又缓缓抽-出,水面哗啦荡开波纹。
赵嫣看了眼长篙上;湿痕,估算出此地水深不过六尺左右,大概在一个成人;肩膀处。
“这么浅;水,能淹死一个成年男子吗?”她不禁喃喃。
“不能。”
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