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嫣红的骑射戎服,便拉着四姐姐赵媗兴冲冲赶到校场。 见到校场中那抹熟悉高大的身影,赵嫣飞扬的心情霎时如冷水兜头泼下。 啊啊啊啊啊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他! “臣闻人蔺,见过四公主、长乐郡主。” 闻人蔺慢条斯理行礼,顿了顿,才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赵嫣,“见过长风公主。” 少女的桃花眼睁得圆圆的,似是拼命按捺什么情绪般。 没有了碍事的男装遮掩,她整个人显得明艳而灵动,如同当年在毬场初见一般。 这就对了,还是眼前的模样较为顺眼。 奇怪,明明已是芳菲落尽的暮春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微甜气息,却似乎浓烈了起来。 一堂课,赵嫣老老实实跟着闻人蔺学开弓。 先前代替赵衍去崇文殿时,倒是学过开弓射箭,现在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惟恐闻人蔺看出破绽。 好在赵媗文弱,而霍蓁蓁又娇气,练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嚷着手臂酸疼,抱着弓瘫坐在椅中不动了。 赵嫣如释重负,趁着休息的间隙独自溜去崇文殿,去找赵衍聊会儿——她实在是不想和闻人蔺同处一室,一见他就心虚发怵,心脏也鼓噪得很,像是被下了降头。 赵衍还在殿中温书,文太师正在一旁口若悬河地摇头晃脑。 赵嫣脚步一顿,只得退了出来,坐在月台旁的树影下乘凉,等赵衍散课。 暮春的阳光明亮张扬起来,将石阶照得发白,那丛芭蕉却越发油亮。赵嫣等了约莫一盏茶时辰,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赵嫣以为是兄长出来了,眼睛一亮,立即回首,看到的却是两个侍奉茶水的宫婢。 宫婢们没有瞧见藏在角落乘凉的赵嫣,将茶水往廊下的美人靠上一放,聊起天来。 “太子殿下还未散课,我们先坐会儿吧。”一个说。 另一个应了声“好”,似是朝远处看了眼,好奇道:“今日太子没有武课,怎么小校场那儿有动静?” “是公主和郡主们在练习骑射吧!听说,殿下们的武学夫子是闻人三郎呢。” “怎么是他?如此神仙般完美的人物,来做公主的武学夫子,未免太屈才了吧。” “你懂什么?听说陛下要招闻人三郎为驸马,有意促成这桩婚事,这才点了定远侯府的人来授课。” 宫婢艳羡的声音:“不知是哪位公主这般好命。” “如今未婚配的公主一共就两位,还能是谁?闻人家功勋卓绝,陛下如此器重他们,定会舍出身卑微的四公主,而选嫡亲的长风公主。” “可是……” 另一名宫婢压低声音,“不是说长风公主命里带煞,不被皇后娘娘所喜吗?赐婚并非儿戏,娘娘能同意?” “长风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胞妹,有了这桩姻亲加持,手握兵权的闻人家不就会死心塌地追随太子殿下么?” 先前那名宫婢哼道,“我都能想明白的事,皇后娘娘能不明白?” “原是如此!我说怎么偏是长风公主呢……” “文太师出来了,我们进去吧。” 宫婢们屏声敛气,一前一后的走远了,赵嫣拍拍衣服从树影下起身,气得踢了踢裙边。 从那两名宫婢说四姐姐出身卑微开始,她就已然皱眉。听到后面,越发愠恼。 自从九岁那年赵衍高烧醒来,对妹妹处处关怀维护,赵嫣已经很多年不曾听见诸如“长风公主命中带煞”“克兄”的谣言了,此番旧事重提,儿时的阴影恰如此时的云翳般,遮天蔽日席卷而来。 她终究是在意此事的。 算了,和几个宫婢计较也无甚意思。 赵嫣拧着眉折回校场,情绪有些低迷。 崇文殿门扉打开,赵衍一向尊师重道,甫一亲自送文太师出来,就见妹妹的身影消失在廊角,不由怔愣。 接下来半堂驭马课,赵嫣上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捱完那半个时辰,她扶着马鞍准备下马,却被闻人蔺唤住:“小殿下方才驭马的姿势不对,还请留步,容臣单独为殿下纠正一二。” 霍蓁蓁一袭淡金色的骑射服,踩着马镫和脚踏跳下来,给了赵嫣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拍拍手走了。 赵媗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还是走到一旁,安静等候。 “手捏着缰绳,两腿加紧马腹,身子勿要后仰。” 闻人蔺牵着马笼头,不住纠正赵嫣,“骏马通人性,若殿下猎场策马也这般走神,只怕要伤到自己。” 赵嫣耐着性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