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风向前,正欲将那扇碍事的窗页关拢,却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玉泉宫出事了!”
从太后处得到消息的流萤疾步赶来,扶着门框喘气道。
殿中静谧,流萤竭力保持冷静,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道明。
赵嫣心中一沉:父皇得知北乌和叛党暗通款曲的消息,刚要有所行动,潜藏在各处的叛党就在寅时发动袭击。
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只有一种可能:父皇身边有敌方细作。
内外勾结,玉泉宫在劫难逃。
赵嫣如今被困在蓬莱殿内,又如何能解百里之外的燃眉之急?除非……
“流萤,你去一趟鹤归阁,请肃王来见。”
此时此刻,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是闻人蔺。
流萤应声而出,可不稍片刻,她又折了回来,眉间更凝重了几分:“殿下,蓬莱殿各门都加派了守卫,不许奴婢出去。”
赵嫣愕然。
那群禁卫只负责保护太后和看管她,却从不禁止她身边的宫婢出入。
想到什么,她问道:“守卫领头之人是谁,你瞧见了吗?”
流萤回道:“是肃王身边的张副将。”
张沧啊……
赵嫣揪住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怔怔坐回椅中,这是闻人蔺的意思?
当年十万将士战殁沙场,闻人蔺绝不可能和与北乌勾结的乱党同流合污,这点赵嫣十分笃定。
那便只可能是坐看鹬蚌相争,让父皇陷入无人驰援的绝境,就像当初那十万惨死的将士一样。
以彼之道还之,一步步收网,将天子所做的那些昏聩之事公之于众,使其入万劫不复之地,挫骨扬灰……
赵嫣不太确定。
她唯一确定的是,闻人蔺派张沧过来,不是为了囚禁她,而是不让她卷入这场收网的纷争。
这或许,就是他前夜献祭自己的理由。
赵嫣深知自己听闻人蔺的安排,陪在太后身边是最安全的,可母后还在玉泉宫,周及和李左相深陷险境——他们是为了给她传信,才误入这乱局之中。
她的良知,不允许她袖手旁观。
灰云沉沉,赵嫣逼自己冷静下来,抬指撑着额头,理清思绪。
城门如命门,宿卫兵不能动。那么算下来,如今皇城能调用的禁军不足五千。
但这群人不能全部调走,须得留一半驻守皇城。否则皇帝遇险的消息一旦传入城中,皇城空荡,则必有大乱。京畿一乱,民心必乱。
如此一来,能调动的人马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即便皇祖母下懿旨请求调兵勤王,召集离南郊屯守最近的那数万将士,往返也至少要三日。
在此之前,须得另派人马拖住叛党,争取三日时间。
可她现在已不是太子,去哪里找这么一队精兵?
“不对……还有两千人马,独立于天子禁军之外。”
找到突破口,赵嫣眸色一亮,当即起身,“时兰,你穿上我的衣裳,替我坐守殿中,稳住张沧。流萤,你留下照顾好皇祖母。”
流萤似是想到了什么,向前道:“殿下,您说的两千人马,是指……”
“不错,我要借赵衍的东宫卫一用。”
赵嫣起身行至里间,打开那口沉重的箱子,从最上头的布包中翻出从东宫带出来那把短刀——赵衍的遗物。
她曾在义庄面对赵元煜时,用这把短刀保护了自己。现在,她想用它保护好京师。
赵嫣换上宫女的裙裾,将出宫令牌挂在腰间,而后抬指按了按眼尾那颗小痣,转身出了殿门。
廊下,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手拄拐杖,正静静地看着她。
“皇祖母……”
赵嫣骤然停步,下意识将短刀藏入袖中。
祖孙俩隔着两丈远,只见凉风穿廊,竹帘晃动。
最终太后握着佛珠,平声道:“看样子,你有办法破局?”
“是。”
赵嫣咽了咽嗓子,轻声道,“敌军围困玉泉宫,我们现在能用的人太少,强行突破敌军的防线只会两败俱伤。”
“那你为何还去。”
“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从后山绕过敌军主力,直通玉泉宫内部驰援母后。”
赵嫣坚定道,“这条路只有我知道,皇祖母,我必须去。”
良久,太后叹了声:“过来。”
赵嫣顿了顿,低头走了过去。
她以为太后会训斥她的以卵击石,然而,老太太只是取下手中温暖的佛珠,慢慢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那便去,皇城交给哀家来守。”
太后的声音沧桑而有力,“记住,万事以保全自身为先。”
……
入夜,张沧听了下属的禀告,眉头一皱,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