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了,你去哪里……”
沈青梧出府上马:“我很快回来。”
沈青梧是去找张行简的。
今日不是上朝日。
她先回将军府找,无人;回张家找,无人;去官署找,说张相被人叫走了。
谁叫走的,没人问。
沈青梧站在人头攒动的官署中,手搭在腰间剑上,慢慢握紧。
她心不甘。
昔日闲得在家晃的张行简,为何今日怎么也找不到?
沈青梧逼问一官员,好不容易问出“樊楼”这个地点。
那官员猜测道:“外国使臣到京,张相大约去陪人了……”
沈青梧:“你确定?”
官员为难:“我不确定啊。我怎么敢过问宰相的去处?”
沈青梧心想:可恶。
找不到张行简,连长林也遇不到。她去张家都扑了空。
沈青梧往外走,与一急急下马的骑士撞上。
骑士:“将军,时辰到了,该出城了。”
沈青梧目色阴郁,抬眸顺着日光方向,朝遥远的九桥门街市眺望。
但是没时间了,她无法赶往樊楼,去寻夫君。万想不到她与女帝打好招呼,却在这里失策。
沈青梧失落,无言,上马。
--
一行几十人,到出事的青州后,会寻当地官署配合。
沈青梧坐在马上,看到他们车队中,有几辆马车,被将士们往上面搬东西。
沈青梧没有问。
下属主动介绍:“将军不在时候,方才官家来了圣旨,让内宦带来许多东西,要我们沿路去拜访一位过寿的老国公,替官家把贺礼带去。”
沈青梧没说话。
她想大约是李令歌那些收拢人心的手段吧,她这个皇帝,做的倒是蛮辛苦。
于是众人出城。
沈青梧郁郁出城。
当夜宿在一驿站,沈青梧下马径直朝驿站走去。
她的亲兵咳嗽一声,半途拦下她。
亲兵小声:“将军,你没看官家的圣旨吗?官家说把贺礼送到前,每到一驿站,都要由将军亲自检查,确保贺礼的安全。”
沈青梧“嗯”一声。
她转身走向马车。
驿站前灯火三两盏,小二与将士们交接令牌,三三两两稀拉的人往室内去。沈青梧摆摆手,示意驱车的儿郎可以先行离开。
沈青梧很随意地打开马车门。
空气静了一两分。
车夫磨蹭着走过来:“将军,我觉得……”
沈青梧“砰”地关上马车门,回头面对车夫。
沈青梧:“你觉得什么?”
车夫:“我帮将军卸货吧……”
沈青梧:“不必,去用餐吧,我来就好。”
几个儿郎围在马车边,表达不安将军劳碌之意,沈青梧觉得自己手心出汗,情绪紧绷。
她勉强应付这些人,面色越来越冷。
幸好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脾气不好,众人见她执意要他们先离开,纷纷感慨将军面冷心热、辛苦将军。
三三两两的人散开,沈青梧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车门。
车中幽静,空气凉寒,一位墨衣郎君好端端坐在车中,眉目如画,微笑望她。
遥远的驿站下的灯笼影子照过来。
他脸上涂上一层圣洁金光。
--
这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
星星亮了起来。
月亮从天上掉了下来。
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期待许久、以为见不到的爱人在最失望的时候,坐在马车中望她。
--
沈青梧跳上马车,关上车门,扑上来,抱住了张行简脖颈。
他早知她会这样,伸手揽住她腰,笑起来。
沈青梧:“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出京!”
张行简微笑:“送你的礼物啊……”
沈青梧:“什么?”
张行简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镇定地手指自己:“我不算最好的礼物吗?”
--
沈青梧目不转睛看他这个礼物——
从天而降、峰回路转的、她最期待的礼物。
秋天的时候,沈青梧对他有了一个想掳他出京的坏主意。
冬天的时候,沈青梧付诸行动。
她还以为他防着她——
他不要她,他防成功了,她失败了。
--
沈青梧拥着他,仰脸亲他。
幽静狭窄的车中没什么空间,二人气息很快凌乱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