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康安堂后,姜樱刚下马车,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卢景白。
她此时伤痛难耐,只觉得呼吸都带着一丝疼痛感,因此面上表情冷淡,直接干脆的看着他问了一句,
“有事吗?”
卢景白看着姜樱的脸白的几近透明,少了平日里的张扬锐利,反而多了两分柔弱,不知怎的,心里竟突然想起了那次她在大同寺被刺伤后昏迷时的情景。
那时趁着姜樱昏迷,他近距离的看着她,就如同此时一般,带着平日里看不见的柔弱感。
“到底有什么事?”
见卢景白一直盯着自己发呆,姜樱低下头,声音里也多了两丝不耐,一旁的花束更是直接将不满放在了脸上。
没看到姑娘站都站不住了吗?有话还不快点说!
卢景白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了一下,
“没事,没事,就是过来问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很好,还有别的事吗?”
对着卢景白,姜樱倒是少了两分对着白江远的好耐性,她又咳了几声,软软的偎在花束的怀中,直接说了一句,
“若是没别的事便恕不多陪了。”
说完花束也不等卢景白回答,直接半搂半抱的将姜樱带了进去。
卢景白看着姜樱离去的背影,脸上浮出几丝失落,转身离去。
下午,秦歌悄悄的带着姜怀自后门进来探望姜樱。
姜樱半靠坐在床上,嗔怪的看着将她按下的秦歌,
“哪儿有那么虚弱?”
秦歌却是一点儿也不惯着她,
“我都听花束说了,你肋骨都被震裂两根,回来还咳了两次血出来,若不好生将养着,如此年轻,日后留下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
姜怀倒也是一脸同意,他看着妹妹,轻皱起了眉,
“王家与方家都已倒,这到底是谁又下如此狠手,非要致你与死地不可?”
姜樱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说着她故作轻松的自我调侃,
“你看你妹妹这条命多硬啊,多少人想拿,就是拿不走!”
“阿樱!不许再这般说!”
眼见着秦歌的眼圈都红了起来,姜樱吐了吐舌,赶紧拉过秦歌的手连声赔着不是。
姜怀虽也心中担忧,但现在的他不比从前,不给姜樱添麻烦便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了。
他二人在房里陪姜樱说了会儿话,眼见着姜樱精神不济,便又自后门悄悄离去了。
虽然方韦达已死,但姜樱总是心中隐隐不安,老觉得现在还是不适宜让姜怀显露于人前,
本来姜怀的身体之前被摧残的太过厉害,因此秦歌也赞同,巴不得跟他躲着清净,因此,倒也看着姜怀,无事也不轻易让他出门露面。
花束送来药让姜樱喝下后,又喂她喝了几口米粥,便扶着她睡下了。
这一觉姜樱睡的十分沉,待她睁开眼时,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
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提气轻唤了一声花束。
花束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冲了进来,姜樱见她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便问她外面有谁。
花束道,
“是荣王殿下手下的人,刚刚才到,姑娘您刚才未醒,我便拦下了他,正跟他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呢。”
一听是荣王殿下手下的人,姜樱来了精神,花束早已料到,便将人唤了进来,又将姜樱扶了起来,仔细穿好衣裳,带着她慢慢走出去。
转到外间,姜樱细看,这人高高大大,如山一般,却原来也是熟人,山九。
她不禁莞尔一笑,
“山九,你怎么来了?”
山九被她笑的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声音嗡嗡的双手递上一物,
“这是我家殿下飞鸽传书寄回的,他嘱咐,若是姑娘方便,可以给他回信,我再用府中的飞鸽给寄回去。”
花束接过东西递到姜樱手上,是飞鸽传书特制的小竹筒,上面封着蜡泥。
姜樱用指尖细细的将蜡泥挑开,倒出内里的一小卷纸,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
“安否?”
姜樱轻轻一笑,心里似有暖流激过,万般温柔涌过全身。
她撑着起了身,笑着对山九道,
“劳烦你稍待片刻,我这就出来。”
待走到书桌前,姜樱细细的裁下一小张纸,拿起一旁的笔,红唇向上轻扬,所有的思念与深情尽在此刻,跃然于纸上,
“一切皆安,望君万安,静待君归!”
姜樱看着写下的字,想着那张心底思念了千遍万遍的脸,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将信小心的卷了起来,塞入方才那个竹筒之中,又取过一旁的蜡烛,倒上厚厚一层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