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人一转!
“不!——”
她撕破喉咙,往前跑上去。
血围着他洒半圈。
头上的凤冠被她一把摘上,扔到一边,艳阳烟霞,一袋红裙,飘飘翻涌,似红水悲恸流窜。
她跪倒在地,抱起他的头,手按在他不停流血的脖子上,生平她是那么无助,那么撕心裂肺。
“父皇——,父皇,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柔柔一个人……”
她哭得视线都模糊了,只听见萧珩在他怀中,沙哑得道出:
“国碎,人亡。”
再无声息。
她最后一根弦断割,仰天呼号,万念俱灰。
“啊啊啊——”
直到她哭得失声,那双明媚动人的含情眼里黯然无光。
一双黑鞘出现在她眼底,熟悉而又陌生的刺痛感使她心头一紧。
两双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拖开,怀中的萧珩砸掉地,然后被另两个魏兵抬走,抓牢着她的手才悄然松开。
她哼笑一声,
戏中曲常唱:
“他朝如若再相见,江山为血赴红妆。”
扬头冷眼间,狠狠怼上那张脸。
来人一身黑里透红的鹤氅,束带金冠,拓跋旻对上她的眼神,不经眉头微蹙,表情颇为冷淡。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吃力地踉跄上前,都没有力气对他破口大骂,只是万分痛恨,语气淡泊地质问,
“大梁待你有何不薄?你在此生活也有七,八载吧,为何?为何呀?你要使我——”
她哭丧的把能吼出的所有劲都留给了这四个字:
“国破家亡!”
震耳欲聋,每一个字都扎进这片土壤里,痛彻心扉,生极具悲!
她死死盯着他,这张曾使她怦然心动,又让她朝思暮想的脸。
现在只想活活生剥,一刀一刀的刮!
“不薄吗?”他冷笑道,但他没有继续顺着这番话往下说。
“从孤十三岁踏入大梁时就为今天。”他的话很平静,大河汹涌却消磨无声,“你懂了吗?都是假的,不过是孤的一盘棋子。”
“七,八载……”这几个字他说得很耐人寻味,像枯萎的时间从话上流逝,“你是觉得孤该对大梁有恩情。”
“呵呵,要怪,只能怪你父皇,是他启发孤下得这手好棋。”
“你以为孤能请到那张婚旨是他一手成全?”说来好笑,“利益,古今帝王,皆图利益。”
“你信不信如果孤在淮州时就收手与他和议,割城让土,包括许你继续嫁给孤,都不是问题。”
她拳头紧握,手上还滴着萧珩的血。
如果当初离别时所期待的重逢,是让她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愿意此生不再相见,甚至是在十一岁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将他葬于春台下。
对她尔言……元旻已经死了,随着她的大梁一起。
“你杀了我吧。”
气若游丝,飘入耳中。
她就那样看着他,事态已不可重来,也不能挽回。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现在能做什么呢。唯有一死。
拓跋旻眼中含意,离进温声:“柔柔。”
她退后道:“你不要叫我,只会令我恶心。”
她想像她的父皇一样,去拔剑自刎,苟活,只有刻进骨里的屈辱。
但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单手拽回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捆住,垂头在她耳边狠戾的:“这可由不得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拼命在他怀中拳打脚踢,死死挣脱。
他抱得更紧,像要揉进自己枯萎的血液里。
他恶诱尾音戏谑道:“柔柔。你父皇下旨的大婚,怎么能抗议呢。”
“畜生!”
他眉眼一沉,环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挪上扣紧她后脑梢,脖子前倾,一道强势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四瓣交叠,热流蹿腾,争喋不休。
她难耐的,故意咬破他的下唇。
“嘶。”
他不爽道,手揩过唇间血。
很快擒住她的手,往外走,两仗军兵背对。
她被他原路拽出丹墀,俯视下面,慕容席,旁边还多出了个一脸麻子的男人。
他们跟随在后。
路边的将士牵来一匹四枝粗壮,腰背滚圆,木炭色的战马,它的前鬓和垂梢如蓟花般雪白。
“你要做什么?”萧徽柔扭头看向他。
“新娘接到了,至于后面,你说呢?”他玩味的用手指挑开散在她眼前的碎发。
接着,萧徽柔便被他一把横抱起,甩到马背上,他人也紧跟着腾空而翻,坐稳时,他从腰中带钩取下根红绳,从后面将她环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