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相看相看,你如今及笄了,也该定下来了。”
说罢,长公主命王嬷嬷将一沓画像递了过来。
江晚吟望着那一沓十几张的画像,眼皮一跳。
“怎么不接?”长公主好脾气地问,“你用不着害羞,我知道,你阿娘早逝,你嫡母又是个不管你的,你不必害羞,这都是公府欠你的,你只管安心受着便是。”
“倒不是为这个,公主娘娘您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身子……”江晚吟委婉地拒绝,“不好耽误了旁人。”
实则她本就不能答应,一则是她早已失了身,二则揭发了长姐后她的名声也没了。
长公主并不知她的心思,见她眉眼低垂,愈发心生愧疚:“你身子的事不必担心,你若是不介意,这里面刚好有个丧了妻,留下个幼子的,是咱们府里的远侄,承安伯府的四郎君,他如今正在太医院供职,是个医官,样貌堂堂,同你倒是颇为相配。”
江晚吟一听长公主说的如此详细,便知她是当真对她上了心的。
愈发让她心生愧疚。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长公主对她愈好,事情揭发的那一日她愈发无颜面以对。
倘若长公主知道,她早就同她最珍视的儿子搅到了一起,又会如何看待她?
江晚吟仍是摇头:“当真不必了,如今家塾的课也学的差不多了,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过段时日便回去。”
“不差这一时半会,你先看看再说,且这陆文柏是个太医,你若是嫁过去了,也好调养身体,这不比寻常的大夫要尽心?”长公主说着,便从那一沓画像中抽了一张出来,递到她面前,“呶,你瞧瞧,是不是生的极好?”
画像已经递了过来,江晚吟便只好接下。
这一看不打紧,她眼神忽然怔住,定定的落在那眉眼上:“这个人……”
“怎么?你是觉得像二郎?”长公主笑道,“毕竟是堂兄弟,我也觉得眉眼有三分像呢,不过他是个文官,书卷气还是太浓了些,不比二郎眉目舒朗。”
“是挺像……”江晚吟轻轻嗯了一声。
却在想,这人像的不是陆缙,而是裴时序。
尤其是那一身的书卷气,比陆缙的气质与他更相仿。
江晚吟看的有几分出神。
正此时,门外突然闪过一角玄色织金直缀。
是陆缙回了府。
长公主一看见他,便当做趣事向他招了手:“你这孩子,忙了这几日,终于还想起有个家了?我正在同你三妹妹看画像呢,你瞧这个陆文柏,是不是生的同你有几分像?”
陆缙没料到江晚吟也在,目光微顿,之后神色如常地进了门:“什么画像?”
他一进来,身后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进了门。
原来是安平。
他们大约是一起来的。
长公主笑的愈发和煦:“安平也来了?正巧,我正在给吟丫头说亲,你也帮着参谋参谋。”
安平一听长公主是在给江晚吟说亲,唇角一弯,顿觉有趣,便凑了上去,故意促狭着道:“是吗?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像。”
这一看,她忽然发觉这人同裴时序更像些,微微一顿。
陆缙原是不在意的,投过去一眼,发觉果然有几分像。
再看见江晚吟出神的模样,顿时又冷了脸,极淡地应了一声:“是挺像的。”
“你也觉得?”长公主越看越觉得满意,“正好,你同他年纪相仿,可曾见过面,印象如何,你觉得这陆文柏同吟丫头合适否?”
陆缙瞥了一眼江晚吟攥着那画像出神的模样,只觉得手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十指连心,一直钻进了骨血里。
比被当做替代更可恨的是什么?
是她还有旁的替代。
她还真是不挑。
只要有一张相似的脸,谁都可以?
还是说,这画上的人比他同裴时序更像,让她想另投他人的怀里?
陆缙望着那张画像,虽还端坐着,眼底却冷到了极点。
没心没肺。
没良心的东西。
同他在一起这么多日子还没被喂熟喂饱,还有精力又去找旁人?
他那晚便不该心软,不该听她的哀求,该直接抱着她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雌伏在他身底寸衣不着,一边说不要,一边又圈紧他的腰的模样。
让她从此声名尽毁,再也离不开他。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都是她应得的。
恶念在这一刻瞬间迭起。
若不是在立雪堂,陆缙恐怕当真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可她凭什么一次次让他失|控?
一头没心没肺,养不熟的白眼狼,凭什么让他大动肝火?
走便走了,嫁便嫁了,免得惹他心烦。
纵有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