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会厌恶他弃他而去。
更怕她因他受伤,任何伤都不许。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怕她离开,因为太在乎,所以容不得他在她心里有一丝瑕疵。
黄四当时觉得累赘,可后来,看到教首同平南王走到了一起,手段愈发狠厉,为人也愈发冷血,却不由得想有这么个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小姑娘在也好。
起码,教首心底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若是连这小姑娘也没了,他还不知要变成何种模样。
黄四思绪浮动之时,箱子里突然轻微动了一下,江氏仿佛醒了。
裴时序听得动静蓦然回头:“确认是江氏了吗?”
“确认无疑。”黄四道。
他多年前曾见过江晚吟,不久前又见过江氏。
她们二人身形相差甚大,一个少女,一个妇人,大到不可能认错。
且听闻裴时序“死”后,这江小娘子伤心欲绝,几近断食,也正是因此,伯府来人接江晚吟时,林家舅父才同意她回去,想的正是让她离开青州去上京散散心。
如此一来,想必这小娘子当更清瘦些才是。
以防万一,黄四又问了问裴时序:“教首,您要不……看上一眼?”
正好,说话时,婢女正扶着那箱子里人站了起来。
裴时序隔着屏风打量了一眼那背影,只见那女子丰满玲珑,同江晚吟的清瘦大不相同。
只一眼,他直接收回了眼神:“是江氏。”
这身形,他记得颇为清楚。
当初虽没碰江氏,但仅是假装同她同床共枕,他都觉得不适。
此刻厌恶的不愿多看一眼。
“关门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痴笑的贺老三,只觉得厌烦。
所谓的情和欲,不过是让人沉迷的东西手段了。
然看到江氏,他忽然又想起了江晚吟,那个他精心养大的总是抓着他衣角跟在他身后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当初,他重伤醒来后听闻江晚吟悲痛欲绝,自己也心如刀割。
他原是想立刻去见她的,一打听却听见她被伯府接了回去,忠勇伯又将她去了公府的家塾里读书,说是后悔将她丢在庄子上这么多年,想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裴时序这些年过的颠沛流离,从未得到过父亲的任何关切。
他知道,江晚吟也是一样。
他想给她最好的,弥补她所有的遗憾,因此当听到忠勇伯送她去公府后,并未阻止。
且他如今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未必能保全性命。
与其让她再经历一回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倒不如干脆等他解决完一切,当真抽了身再去见她。
他们都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时间弥补。
不急,裴时序想,到时他必会将她捧在手心,一刻也不离。
***
裴时序一走,贺老三便急不可耐的叫了婢子下去,搓着手往床边走去。
江晚吟昏昏沉沉的,也刚刚转醒。
她眼睛本好了些,刚刚被手刀一劈,又有些发黑,只能看见模糊的光晕,头也沉的厉害。
但当一张刀疤脸凑到她面前,扑面一股酒臭味的时候,她顿时清醒过来,想起了刚刚的一切,缩着身子往床榻里去:“你想做什么?”
她一睁眼,比熟睡时更是美上三分。
贺老三看直了眼,色眯眯地道:“美人这话问的奇怪,这么晚了我还能做什么,我自然是来疼你的!”
江晚吟被他看的直泛恶心。
她不停的往后退,退到了另一边,一转头,却又看见一个痴迷地望着她的人。
顿时如坠冰窟,愈发恶寒。
两个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把江晚吟逼得无处可退,后背牢牢贴在了墙壁上。
“你们……你们别过来!”
不过贺老三虽色胆包天,却不全是草包,还记得刚刚的事,问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说自己不是江华容?”
江晚吟被长姐推出去的时候以为自己完了,昏过去前却又听见这刀疤脸吼道要把剩下的人都杀了。
想来,恐怕江华容对他们还有些用,暂时不会杀。
可她若是承认她是江晚吟,恐怕不但难逃被辱,性命亦是难保。
江晚吟快速衡量了一番利弊,将错就错,于是道:“我是。”
“你这妇人,倒是心狠!不过……”贺老三嘿嘿了两声,“爷就喜欢这样有性子的,来吧,让爷今晚好好疼疼你。”
贺老三作势便要扑过来,江晚吟抓了枕头挡在身前:“你别过来,你们红莲教不是说什么弥勒下生,普度众生吗,欺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传出去也不怕毁了你们的名声?”
“旁人我们自然是不碰的,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