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也势必会起杀心。
为防万一,他最好营造江晚吟已经被送走的假象,才能保证她万无一失。
另外,裴时序如此在意江晚吟,这套说辞可以瞒得了旁人,但绝瞒不住他,江晚吟突然消失,他必会发动人去找,借此,也可探探他的底。
一石二鸟,所以,陆缙将江晚吟暂时放到了自己的别院里,既是为了她的安危,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江晚吟听出来了,只是抿着唇:“你为何一早不说?”
“你一心想跟裴时序离开,说了你会听?”陆缙反问。
江晚吟顿时语塞,却又不解:“我何时说了要跟哥哥离开?”
“事发当日,你不是当场说的?”陆缙沉着脸。
“我说的分明是同舅舅离开。”江晚吟蹙眉。
“那你又为何扑进裴时序怀里?”
江晚吟更诧异了,她脱口而出:“你当时不是去换衣了,我是错把哥哥认成了你。”
言毕,她又立即闭嘴,撩了下鬓边的发丝。
她总算明白陆缙这几日的冷待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陆缙一直误会她要跟哥哥一起走。
陆缙也回了神,所以,江晚吟这些日子舍不得的是他?
难怪,她今日仅被攥了下手腕,反应便如此激烈。
陆缙眉眼一松,俯身于榻侧,拉起江晚吟的右手便要给她上药。
江晚吟尚未反应过来,便很自然地被他捋起了袖子,等她再想抽手,手指已牢牢攥在陆缙掌心,越往外,反被回握的更紧。
再动,完全被他宽大的手掌所包围。
她挣不脱,想起身,双膝却被陆缙直接顶开。
“别动。”
江晚吟蹙着眉心,却实在动弹不得,只好开口:“不用你来……”
“你现在拒绝,是不是晚了?”陆缙挑眉,识破她的心思之后,声音带着笑,“手倒是比嘴老实。”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晚吟如今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毕竟青梅竹马十几年,哪有这般容易便放下?
即便放下了,还有兄妹的情分在。
她一贯心软,对他是,对这个兄长自然也是,若是一夕之间便有了决断,反不是她了。
陆缙瞥了一眼她发红的手腕,倒了药去揉,消去裴时序在她身上留下的任何一丝印迹。
“疼。”江晚吟想缩手。
陆缙却不放,只说:“忍着。”
江晚吟有时也恨极自己。
哥哥拉住她的手之时,她下意识想抗拒,换成是陆缙,她却毫无抵触之心。
无形之中,她和陆缙仿佛更亲近一些。
无声的招认胜过千言万语。
她在他面前好似永远都一败涂地,心思被剖的明明白白的。
又仿佛一头被关在笼中的困兽,任他围观她的狼狈和窘迫。
所有的不堪都被摊在他面前,毫无退守的余地。
却又如释重负。
他总是很懂她,不必她多说一个字,比她还要懂她的心思。
但江晚吟嘴上却仍是有一点小小的倔强,并不肯承认:“我不过是忘了。”
“你的记性,倒是时好时坏。”陆缙一语点破。
江晚吟被戳破,难堪的别了头。
陆缙却唇角却浮出一丝笑。
小姑娘一向要强,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数月,难免发一点脾气,便是连他,初发现到时不是也罚了她不少回?
都是果报而已。
像江晚吟这样,不言不语,只忍着泪倔强的跟他说“两清”已然是脾气极好的。
若换做是陆宛那样从未受过苦的娇小姐,便是把天都拆了,也不是无可能。
他少时曾参过禅,在谈论七情六欲时,曾问过法师何为爱。
法师并不直言,反给他讲恨。
他说:恨一个人恨到极点时,恨不得对方死。
而爱则相反,即便恨到了极点,也舍不得真正伤对方一分一毫。
陆缙从前只觉得荒唐,爱恨如何能并立?
到如今,身在局中,才明白是何种滋味。
无可奈何,却又欲罢不能。
终究还是他让了一步。
“骗你这般久,是我不好。”
江晚吟没料到他这般骄傲的人竟会低头,头一扭,声音却哽住了。
“生气哭,怎么道歉也哭,真是水做的?”陆缙瞥她一眼。
江晚吟这下连哭也不哭了,只憋着,眼泪挂在睫毛上,半掉不掉的,好不可怜。
“这么听话?”陆缙笑。
江晚吟气恼,唇一抿,便要躲开,陆缙却将她又按了回去。
“手腕消肿了,衣裙,自己撩起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