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谋反。
秦苛面上一僵,显然完全想不到朱至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朱至。
“说来颍川侯让我前来慰问奢香夫人,慰问彝族上下一事,你不曾收到号令?既然收到,为何你却如此姗姗来迟?比起彝族上下,我更想问问你,你的心中可有皇上,有大明朝廷?”朱至的刀进了一寸,传出一阵衣裳划破的声音。
秦苛后退,朱至却毫不留情地将刀再刺入,秦苛再也控制不住地软坐在地,唤一声郡主!
朱至刀已然架在他的脖子上,瞬间见了血。
脖子上惊现一道血痕,秦苛吃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盯着朱至。
“你猜我敢不敢杀你?”朱至刀都这样架在秦苛脖子上了,竟然能面带笑容问起他这个当事人。
“郡主。”秦苛怕吗?怕的啊!
他是如何也想不到朱至竟然对他拔刀相向,咄咄逼人。
“你既有为大明尽忠之心,彝族上下对你的怨恨有目共睹,杀你,平息彝族怒火,保证贵州的安定,也保证我大明军队可以长驱直入,灭元之势力,定云南,你可愿一死?”朱至丝毫不为所动,好听话谁不会说,再冠冕堂皇,当真于生死之前,又能瞒得过谁?
朱至的话音落下,秦苛急了,想起身解释的人,朱至刀锋往他的脖子那么一偏,稍一用力,吓得秦苛再不敢动,只能唤一声郡主。
这样的反应落在朱至眼里,不过是让朱至又是一声冷哼道:“怎么,方才不是喊得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吗?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愿意了?”
生生把秦苛伪装的面具撕了下来,撕得秦苛脸上生痛。
“所以,你扣到彝族头上的所谓谋反之名,意欲何为?”朱至于此时追问,更让秦苛惊出冷汗。不可思议抬头直视朱至,秦苛想的是,一个尚未长成的孩子,怎么就看出这其中有异?
“不说吗?你以为你不说我就弄不清楚?你是当彝族上下都是死人?”朱至有时候真无法理解在她面前的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莫不是觉得他什么话都不说,她就弄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郡主怎么不信下官,而信这些鬼方蛮人的话?”秦苛那叫一个委屈,一番控诉在朱至看来,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朱至怎么对不起他了。
“鬼方蛮人?在我大明治下,守我大明之法,就是我大明的子民。你这一口一个鬼方蛮人,天下各州真要论起来,哪一个不算蛮人?你哪里来的底气轻视彝族众人?”朱至眯起眼睛那叫一个不屑之极,秦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看不起彝族人,势要除之而后快之意啊!
“郡主,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我大明大军已然开拔,正好趁此机会灭他们这些异族。”秦苛这会儿也不瞒了,如实道出自己那点盘算,更希望朱至配合。
朱至真是给气乐了,一刀背拍在秦苛的肩上,痛得秦苛惊呼,朱至斥道:“枉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竟然只学了一句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话。却不知那一句有容乃大?大明朝若对各族赶尽杀绝,这天下岂有安宁之日?战事若起,死的难道就只有他们这些他族族人,没有我们汉人百姓?”
不怪朱至生气,打仗是什么好事吗?若不是非打不可,谁能乐意打?
单就云南的事,朱元璋几次三番派人前来招降,只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要不是元朝的残余势力肆意妄为杀害使臣,执意不降,朱元璋断不会兴师而来,想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云南。
当然,贵州也在朱元璋平定计划之内。
正因如此,已然愿意归附的地方,朱元璋绝没有再跟他们兴兵相斗的意思。
秦苛呢?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大明该灭了彝族。
彝族啊,整个彝族是有多少人?杀光这些人,贵州还能不乱?
朱至眼中闪烁着令人发颤的寒意,秦苛却执意道:“请郡主相信下官,他们真的心存异心,企图对我大明不利,请郡主下令五千兵马进击,一定灭了他们。”
哟,这是想借朱至的手杀人?
“傅小将军,你说这人该怎么处置?”朱至饶是心下早就打定主意,依然回头问起一旁的傅让。
傅让听得咬牙切齿,被问及立刻道:“挑起纷争,以令两族相残者,当诛之。”
行,总算没有糊涂。
“把他捆起来,我们自家的事,回去再算账。”朱至将刀丢还给傅让,傅让接下,意示身后的人上前将人捆了拿下。
朱至转过身,雅诺夫人面对眼前的变故尚未反应过来,刀也没有收,面对转身的朱至,防备着。
“我代秦苛向夫人赔罪,也向彝族赔罪。请彝族和夫人相信,大明从无亡彝族之心,也无凌彝族之意。”朱至躬身抱拳,郑重请罪。
提防朱至可能会出手的雅诺夫人面对眼前的变故明显一愣,朱至话,她是听见了,但刚刚斥责秦苛的话她不太懂啊,第一时间望向一旁的奢香夫人。